叶离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低沉的声音，如同从地狱深渊中传来，带着无尽的悲痛和绝望，在屋内响起：「我的雪儿，我的心肝宝贝，你怎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啊！」

这声音如同惊雷，在叶离耳边炸响，将他震得头皮发麻。

正是欧阳震，此刻的他，如同被抽干了灵魂的木偶，悲痛欲绝。

那是因为欧阳雪的命牌，那块用千年寒玉雕琢而成，与她心脉相连的命牌，碎了。

在整个外域，只有玄天门拥有这种命牌，它需要极其珍贵的高等材料制作，与持有者的心脉相连，牌碎人亡，绝无例外。

欧阳晴听到爷爷悲痛的呼喊，脸色骤变，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飞快地跑进屋子里。

不一会儿，房屋内传来了两道伤感的哭泣声，一高一低，交织成一首令人心碎的悲歌。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叶离感觉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如同擂鼓一般，震耳欲聋。

小主，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被恐惧和不安吞噬。

很快，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老一少女，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悲伤和落寞，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虽然内心悲痛欲绝，但毕竟有客人在，他们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强装镇定，维持着基本的礼节。

欧阳震颤巍巍地朝着叶离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却又沉重无比。他的背佝偻得更厉害了，仿佛一棵被风雨摧残的老树，随时都可能倒下。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像一条条蜿蜒曲折的沟壑，刻满了岁月的沧桑和无尽的悲痛。他的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黯淡无光，如同两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走到叶离面前，他停住了脚步，颤抖的嘴唇微微张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最终，他只是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她是个好孩子，可惜……」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哽咽了，再也无法继续下去。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滚落下来，滴落在干枯的泥土上，瞬间消失不见。他捂住自己的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在无声地哭泣。

叶离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悲痛欲绝的老人，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仿佛看到欧阳雪那张充满活力和阳光的笑脸，以及她为了救自己而奋不顾身的身影。他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对不起，」叶离鼓起勇气，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欧阳雪为了救我而死。」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叶离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详细讲述了一遍，没有丝毫隐瞒。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自己欠别人的太多太多了。

欧阳震听完叶离的讲述，原本布满悲伤的脸上，瞬间涌起一股滔天的怒火。他的双眼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恨不得将罪魁祸首碎尸万段。他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叶离，怒吼道：「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她？！你为什么让她去送死？！」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然而，怒火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感。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无力地摆了摆手，叹息道：「这不怪你，是那个魔头作恶多端。雪儿是为了正义而牺牲，她是我们玄天门的骄傲。」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悲伤和无奈。

他的语气虽然坚定，但叶离还是能听出他语气中掩藏的悲伤。

院子外一片寂静，只有欧阳晴压抑的哭泣声。

“实在对不起……”

叶离除了这三个字，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欧阳晴在一旁轻轻地拉了拉欧阳震的衣袖，小声说道：

“爷爷，别太难过了，姐姐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