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礼帽的男人进入了房间,对两人堆起笑容,还行了个礼,看来也脱不了老鸦头的心性,只有没有那么出格。
“这位哥们怎么称呼?”男人向着李四弟,他显然对徐三晚身边多了一个人,感到疑虑。
徐三晚赶紧解释道:“这是我的好兄弟,在警校时我们的关系就非常铁,原来在绍兴任职的,听说我这里环境十分棘手,就主动申请调过来助我,所以你之前应是没见过他的,冯翻译你往后就当他是自己人好了。”
李四弟也赶紧起来给来人挪椅子,热情的说:“冯哥坐,以后还望多关照下小弟,小弟姓李。”
姓冯的翻译是吃到徐三晚给的甜头了,想着往后能从人身上多捞些好处,这次听说要请吃饭,便如约赶了过来。
“哎,抬举了,你这话就该我说。”翻译拍着李四弟的肩头坐下。“这年头,我就是一混日子的,承蒙两位不弃,把我当朋友,让我冯某心里甚是感激,往后就直呼我本名冯有用。”
徐三晚出去开门叫跑堂上菜,回来坐下道:“有用兄,干这份差事不会感到有荣吧?”
用跟荣差了个声韵,翻译听得出徐三晚话里的意思,脸上不免现出一丝警惕,随即苦笑道:“哪里呢,相反是挺担着心的,有次险些被人捅了刀子,为此我老婆孩子都送回乡下娘家躲了,在百民眼里我就是一汉奸走狗,我还不懂!”
“冯兄看开些,咱当差的路上都会让人扔石头,可他娘的谁叫国家破烂成这样,咱总得混下去是吧。”
冯有用见桌上有已准备好的酒,一把抓起来拧开盖子,嚷道:“来来,把茶水倒了,咱哥三敬一杯,为这个破烂的年头!”
菜端上来,三人边吃喝边说话,冯有用围绕着自己的处境,跟他们说了不少话,说他本是一政府涉外办事员,日军没打进滨城来之前,好多同事都跑路去了,他因为好赌欠了赌坊一大笔数,收数的绑了他老婆孩子,因此非但跑不掉,还为此气得投靠了日本人做翻译,才凭此要回了老婆孩子。
“现在我在日军部里虽不是级别最高的,但三个翻译里面还算是受器重,平时有何对外行动,都会优先找我出面,譬如抓人抄家舍,宣讲,打击抗日活动此类的,为此我一般夜里都不敢出门。”
冯有用说着挤出一丝惨笑样,拿起酒杯喝上一口。
“别慌,有用兄,慢吃慢喝,待会咱哥俩送你回去。”徐三晚给人杯里续上酒。“虽说小弟新上任这地头不久,但城里啥情况还算是摸着点路数的,过后我放话出去,保管白道黑道猫和老鼠里头没人跟你过不去。”
徐三晚这么说未免吹嘘了,但他知道不能跟这人说什么做人留一线,别太跟人民为敌之类的话,这样会让人揣测出他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的,表面上他自己也在帮日本太君做事。
“往后有事,我们能帮得了手的,尽管吱兄弟一声。”李四弟也不忘主动劝酒。
有用兄弟两手作抱状对眼前人道:“多谢两位!往后两位在日本人那里碰上啥糗事,只要兄弟有用的,也尽管来找我。”
双方又一顿敬酒说话暖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