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城附近某处,涧川成功与自己的另一路人马会合,清点人数后发现己方仍有两千五百余人,主要是攻打柳镇和蒲镇时损失较大,阵亡近三百人。随后逃亡路上又陆续有伤重不治的骑兵倒下,永远深埋在了回和城的路上。

此时众将士已是油尽灯枯,人马俱疲。前日涧川从柳镇离开后便有一支南领的骑兵在后面追撵,涧川果断分兵撤离,紧跑快赶之下有惊无险地逃出了南领,这才摆脱了后面的追兵。涧川进入南领后从未允许过手下劫掠寻常百姓,大军仅以干粮野果充饥,无论是将士们还是战马都随着战事的深入而逐渐不支。若是被南领的骑兵撵上,大军难逃败亡的结局。

这时,一支商队从和城方向而来。商队颇具规模,是个三四百人的大商队。商队头领带着商队向骑兵们径直走来,也不与正在歇息的涧川等人打招呼,直接在队伍的前方便开始默默卸货。

涧川也不过问,自顾自歇息。

商队卸完货后便直接离开了,看方向是返回和城,商队头领招呼都不打,仿佛从始至终都没看见涧川这小几千人。涧川待商队走远之后,在当先一箱货物中拆出一封信件,看完信后却是湿润了眼眶。

“兄弟们,把这些货物都给我拆了,这些便是我们的粮草补给。动作快些,我们尽快上路前往雁城,过了雁城我们再歇息。”

将士们拖着疲惫到麻木的身躯搬运粮草,不多时,他们再度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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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秀出身于开领孟家,有一点倒是继承了孟家的传统,那便是食客盈门。但食客丁岚拜入孟秀门下已两年有余,表面上得到了孟秀的器重,实则却一直是孟秀身边的边缘人物。

这日,丁岚竟收拾好了行李,直接找到孟秀请辞。

“先生这是何故?两年多来我可是亏欠过先生?”孟秀不解。

“孟大人不曾亏欠过属下。但我这般人虽名为食客,又岂可一直赖在府上吃白食而不有所作为?我实在愧对大人,无颜继续留在府上。今日请辞,还望大人允许。”

孟秀叹了一口气道:“是我在朝堂之上碌碌无为,回府之后也是无事可干,辱没了你的才能。以你之才干若是入朝为官。最少也是官至司书,在我这当个食客确实可惜了。下步可有打算?”

“我决定回乡,当个学堂先生,将一生所学传授下去。”

“如此甚好,先生之学问也算有了传承。不知先生家乡是何地?”从不曾过问自己门下食客家里的情况,天下可能独此孟家一家。

“东阳城。自从在书院求学之后便甚少回乡,本以为此生回去的日子屈指可数,没想到最后却是我的栖身之地。”

二人又闲聊几句之后,彼此似乎都失去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丁岚本以为孟秀会假意挽留,结果孟秀毫无挽留的意思,还露出一副我早知你会如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