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奉天殿内的气氛异常严肃,外面的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谁都没有开口,诸位大臣全部低头看地,装作没看见信君那阴沉的脸色。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信君开口道:“怎么回事,为何会这样?”

这个问题无人回答。其实也无人能回答,密信并未交代清楚具体的起因经过结果,这些大臣又没有亲眼目睹,谁也不知道此刻平东城到底如何了。平东城在平东府治下,眼见无人回答,黄伦也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君上,臣猜测是灾民们因为受灾无家可归,背井离乡而心中愤恨,又由于灾民人多势众给他们壮了胆量,所以在平东城内结伙趁火打劫。眼下我们的当务之急应从两头入手,一是准备出兵镇压民乱,二是给乖乖投降的灾民发放粮食,抚慰他们的情绪。”

“之前不是已经让当地官府和地主乡绅共同放粮给灾民么?为何君廷现在还要给灾民放粮?如今灾民为何还要趁火打劫?”信君不解。

信君的问题大家心知肚明,却无法回答。在座的大臣和他们背后的家族哪个不是地主大户?谁家不是把粮食堆到粮仓都放不下?灾情来了,要这些地主大户放粮,他们给灾民放了半斤粮,回头就会找官府要一斤粮。

哪怕是赵帛,虽然在开领没什么土地,但这些年作为君廷的左平令大人,在君土也没少要地。这便是那日在朝堂上,百官中只有左煜一人支持孟秀的原因。左煜来自平南城左家,是城里的大家族,父亲是家族学堂的先生。由于不是家族直系又不愁吃穿,加上父亲的言传身教,左煜对钱财并不如何上心,一心为官。

而孟秀更为纯粹一些。出身轩领孟家的他,身上孟家人的气质很明显,那便是乐善好施。而他本人也是淡泊名利,平日只爱喝茶画画,至今仍是孑然一身。

而对于信君来说,别说平中城,就连宫城他都很少踏出,对于君土乃至天下的了解都来自于书籍和先生的传授。关于受灾和放粮,书上可没说百姓会如何悲惨,地主乡绅们会如何使手段。

回到信君的问题,还是无人回答,于是孟秀道:“或许是个别别有用心的灾民,煽动了民乱。臣认为当下应该先把民乱压下来,避免民乱扩散,此次洪灾范围不小,受灾百姓众多,若是有大规模的民乱,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