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舍,原本有序的桌案,此时全都被清了出去,变成了一屋子的人,就连学舍门口和窗下,都有来的晚的人搬着凳子占好了位置。
屋内的学子席地而坐,双目炯炯的看着王学洲。
一进门,王学洲觉得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身上。
不是……他真以为随便侃侃,连稿子都没准备啊!
包大人上前,清清嗓子:“诸位,今日我给你们请来了这一届,也是大乾开朝至今最年轻的、也是咱们陛下亲自点的状元郎,王大人!”
“大家也都知道,就咱们整个怀庆府,也都几十年未出现过状元了,咱们县更不用说,这位,有史以来、唯一的一位!也是最年轻的一位!”
“本官特意请来和你们探讨一下学问,你们平时有什么不懂的,就尽管向王大人指教,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下面的学子一个个激动地脸色发红,大声地鼓掌:“县令大人费心了!”
包大人笑容满面,让出自己的位置给王学洲。
随着包县令一个又一个的前缀往头上套,王学洲觉得压力山大。
他硬着头皮上了。
所有人都坐着,他站着,目光往下一扫,所有人热切的眼神他一目了然。
在其中他甚至见到了几张熟悉的脸,吕胖子对着他挤眉弄眼,赵行含笑看着他,郑光远和夏千里两人就是激动了。
他清清嗓子:“没想到今日某有幸来和诸君见面,指教不敢当,但随便聊一聊还是可以的,毕竟在座的诸位,或许有的年纪比我还长。”
屋内的学子,有头发花白者,也有面容稚嫩者,青年之人数不胜数,年纪大都比王学洲大,他这样说是有感而发。
而其他人看到他略显稚嫩的面庞,一群学子中,有一些年过三十之人,这一刻由衷的发自内心的感到疑惑,有人起身面色茫然的问道:
“学生从不懈怠,为求义理精熟,卑躬早起,常独扫除,动静先意,听习经业,却总屡试不中,甚至越来越有力不从心之感,时常边学边忘。”
“学生曾将‘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奉为圭臬,可见到大人后,产生了动摇,难道真如俗语所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天命不可违吗?难道天赋真的胜于勤力乎?”
他今年三十余三,看着站在前方,年纪不及弱冠便已是状元的王学洲,信念产生了动摇。
难道如他这般天赋一般的人,再努力也不过是徒劳吗?
一群人精神一振,全都看向了王学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