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忘记了眼前的人是裴显,是京城人人惧怕的玉面罗刹。
“证据在你眼前。”裴显表情漠然,“上面有小兵的口供,你父亲死前那一夜和裴钰秉烛夜谈,翌日就暴毙而亡。”
徐娇娇揪着那些案卷,指骨泛白,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她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她更是难以置信,她的枕边人裴钰竟然和父兄的死扯上了关系!
“你骗人......他为什么要杀我父亲,我们无冤无仇......”
裴显自嘲一笑,无冤无仇......
他父亲甚至还是裴鹤的兄长,血浓于水,裴鹤不还是为了利益勾结外人害死了他的父母!
“因为他是南境案中唯一活下来的人,他不死,那些藏在暗中的人,又怎么能高枕无忧。”
徐娇娇不懂,她不明白这些权斗,亦不明白为什么人为了权利能干出杀人的事情来。
裴显见她崩溃,亦不再多说什么。
雕花酒滚烫,裴显捏着壶柄将酒壶放到徐娇娇的面前。她此时大概需要大醉一场,来忘记这种痛苦。
徐娇娇的身体失了力,瘫坐在地面上。地板上铺了厚实的羊毛毯,她的手心被扎得发红发痛。
裴显见她这番作态,一甩广袖,窗扇阖上。他抬步离开书房,且让她独自消化这种痛苦。
裴钰大概是仗着天高皇帝远,想不到会有人追查徐娇娇一个孤女的身世,所以做这些事留下的痕迹很明显。
沈万千又是北镇抚司的老人,哪怕时间仓促,但收集到间接证据,足以证明枕边人是杀父杀兄的仇人。
可惜,这些证据并不能直接让裴钰下狱,顶多算他有嫌疑。
徐娇娇想到了面如死灰暴毙的父亲,想到了连尸身都拼凑不齐的徐刃,她哭得撕心裂肺。
一个时辰后,徐娇娇提着空了的酒壶打开书房的门,她形容憔悴,脸上都是泪痕。
“世子爷,您的戏谱写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