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宾半倚在床头,没有错过胤禛眼中一闪而过的恼意与不甘,心中不由泛起一阵嘲讽之意。他一边心疼自己刚刚失去了那个孩子,一边为了自己的谋划主动舍弃掉年世兰腹中那个几乎已经成型的孩子。
“苏培盛,你即刻去安排,让人把库房里上好的药材都仔细找出来,务必给格格调养好身子,不容有一丝差错。” 说着,胤禛的上前一步,握住了齐月宾那只冰冷的手,用力捏了捏,似乎想传递些许温暖,“你且安心好好休息,爷明日再去看你。”
“嗯。” 齐月宾轻应一声,脉脉含情地看着胤禛转身离去的背影,直至那身影消失在门口。
待胤禛的脚步声彻底远去,宜修这才走来坐在床边,细细地叮嘱着一些养身的事宜,语气轻柔却又透着关切。待到齐月宾差不多能起身活动时,宜修更是特意吩咐人准备了一顶软轿,将她抬回去。
回到棠洛阁,朱漆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屋内静谧无声,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吉祥搀扶着齐月宾躺回床上,又细心地拉过被子,为她掖好被角。
随后,吉祥扑通一声跪在了床边,她低垂着头,双手紧攥着衣角,身子因抽泣而微微颤抖。
“格格,都是奴婢的错,若不是奴婢,您也不会……”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说到此处,更是泣不成声,泪水簌簌地落在地上,洇湿了一小片。
“快起来,” 齐月宾没想到吉祥会这般痛苦,挣扎着想要坐起身,“这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是我让你这么做的,你不过是遵了我的吩咐,又怎会是你的错?”
吉祥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哭丧着脸,齐月宾作势要起身,吉祥犹豫了片刻,才站起身来。她的眼神中依旧残留着自责与懊悔,站在床边,手足无措地望着齐月宾,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吉祥,我只是忽然认清了咱们王爷。”齐月宾靠在床头,从她十岁进宫,到入了王府,不知不觉已经有了十五年光景,人生又有几个十五年?她傻乎乎的苦等一个根本不爱她的人,不过是作茧自缚。
阳光透过窗上的雕花照进屋内,齐月宾看着地上的光影,什么话也不想说。吉祥离开,随后拿起府医开的药材,过去小厨房里熬药。她将药材逐一放入药罐之中,手持蒲扇,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扇着炉火,眼睛紧紧盯着药罐,一刻也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