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准葛尔那边差不多已经定下来,科尔沁那边蠢蠢欲动,难不成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和大清开战?”
“那就战!”
胤禛眉心拧得更深,手指重重戳着桌面,发出沉闷声响:“十四,你这是意气用事!刚打完青海一役,你也是亲身经历的,国库被掏得所剩无几,粮草军备耗损巨大;民间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家家户户都盼着能安生一段时间。眼下若仅靠和亲就能平息战事,免去刀兵之祸,保大清安稳,有何不好?”
胤祯双肩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胸脯急剧地上下抖动,腮帮子因用力咬着牙关而鼓起,额上青筋突突跳动,却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这是命令。福善身为固伦公主,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便是她的职责。”说罢,胤禛深深的看着胤祯,下达最后的结果。
胤祯下唇被咬得渗出血来,铁锈腥味在舌尖蔓延开,双手死死握拳,指节泛白,咯咯作响,拼尽全力控制住自己如脱缰野马般的怒气。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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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被完颜端敏紧紧搂在怀里,那抱住她的双臂越收越用力,勒得珍珠都有些喘不过气,可她知晓额娘满心的惶恐与不舍,便由着她这般。
“额娘,没事的,皇伯父封我为固伦公主的时候,咱们不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吗。”珍珠抬手,一下又一下拍着完颜端敏的后背。她的掌心温热,带着独属于女儿的亲昵,一下下安抚着完颜端敏颤抖的身躯。
刚才胤祯气冲冲地回来,只瞧他这副模样,所有人瞬间明白过来:和亲一事皇上已经做了决断,板上钉钉,再没了商量的余地。
“我的儿,若是我早早给你定下来一门妥帖的亲事,寻个安稳人家,就不会有这么多糟心事了。”完颜端敏的声音带着哭腔,尾音都打着哆嗦,满是懊悔与自责。
珍珠从完颜端敏怀里稍稍挣开,握住完颜端敏的手,眉眼弯弯,故作俏皮地说:“此一时彼一时,额娘你还不了解女儿吗?我机灵着呢,可不会让自己吃亏。说不定啊,往后我还能和恪靖姑姑一样,做出番大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