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哭,他若是哭了,就代表自己真的输了。
“四阿哥,大夫请来了。”
老嬷嬷被吉尔京的那一脚给踹得吓坏了,马不停蹄地就出府找来了最好的大夫。
她原本梳装整齐的旗头也松开了,歪搭在头脑一侧。
吉尔京原本张嘴回答白亦的话的,看见老嬷嬷把大夫请来后,立刻起身将大夫引见到内屋的床边。
面露焦急之色,“大夫,请你赶快救救他!他受伤太严重了,你一定要救他。到时候赏钱多的是,小爷给!”
“四哥……我没事的……”
白亦看见吉尔京这般关心他的模样,即使身上再痛,心里都温暖了不少。
这府上,除了阿玛宠爱着他,也就剩四阿哥吉尔京把他当做人看待了。
虽然碍着另外几位阿哥格格的脸色,吉尔京还是会偷偷地照应他,难得的一个好少年。
吉尔京着实担心白亦的小身子骨受不住,而且伤成这样,都不见他落一滴泪。
若是换做别的孩童,估计早就哭瞎了眼睛了。
“你坚持住,大夫这就给你诊治!”
吉尔京生怕几位阿哥再过来捣乱,后怕地往屋外张望了几下。
又转身开始催促大夫,“大夫!你快点儿啊!他快撑不住了!”
大夫放下了背箱,坐在了方才吉尔京坐的位置。他细心地检查着白亦的伤势。
然后皱着眉对吉尔京说道:“这位阿哥,他伤得太严重了。
好在箭头上没有淬毒,准备点热水,还有匕首。老夫来替小爷拔箭。”
“热水早就准备好了,这是匕首。”
吉尔京看了一眼床榻旁一盆盆奴才端来热水,又掀起自己的长褂,将藏在腰间的一把雕鹰镀金的上等匕首递了过去。
那老大夫接过吉尔京递过来的匕首,稍微拔出来一截,便知这匕首价值不菲,锋利无比。
他点了点头,起身取了一盏熄灭的油灯过来,用火信子点燃了。
“这位阿哥,拔箭过程比较困难,需要安静。可否将屋子里的人暂时遣出去?”
“你就快点吧!小爷弟弟坚持不住了!
还有你们,都给爷滚出去!滚滚滚,谁都不许进来!也不许其他人进来,违令者家法伺候!”
吉尔京不耐烦地将屋子里的奴才全部轰了出去,用力地将门给从里面栓上。
等他走回来的时候,大夫已经拿着匕首将箭翎两段多余出来的部分给削断了,白亦的胳膊上下分别还剩三寸箭柄。
削断箭柄后,大夫将匕首放进热水里洗了洗,用帕子擦干后,又放到油灯的火苗上上下转动灼烧着。
白亦也猜到了接下来会是怎么样的痛苦过程,咽了咽喉咙,害怕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