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伯,您是皇上倚重之臣与咱家交情亦不浅,史尚书也不是外人,今儿就给咱家透个底,蓟州镇的窟窿大不大,也让咱家有个心理准备,别回头一查,那么多人看着那么多张嘴,咱家想捂也捂不得了”。
常宇这话可谓掏心掏肺了,唐中皱眉叹口气瞥了一眼旁边那伺候的太监,正双目炯炯有神看着自己呢。
“你莫还信不过本督”常宇察言观色笑了笑,唐通赶紧摆手:“非末将不透底给督公,实则自个心里都没底……”
前文说了****严重,诸将根本就没干净的,唐通也不例外,但从数月前他则开始提升净化自我,然则麾下上万,部将大小上百怎么可能各个如他这般自觉,总归是有些人狗改不了吃屎,他也不可能每个放在眼皮底下盯着,那还要做别的事不。
听他说了半响,常宇长松口气:“只要平西伯干净便好,至于下边的人该收拾就收拾绝不手软”。
“应当,应当”唐通表情也放松了不少:“督公出手杀鸡儆猴远比末将扯着嗓子干嚎效果大多了”。
三人说着话直到深夜才各自回房休息,朱慈烺和常宇同卧,辗转反侧却睡不着:“若那唐通有贪腐之举你真的会帮他捂着么?”
“会”常宇毫不犹豫的回到。
朱慈烺蹭的坐了起来:“就因为他和你交情深?若是这般你与那些官官相卫欺上瞒下的又有何异,又何必装模作样要大力整顿军务,实则袒护同党排除异己……”
“年轻人,能不能沉住些气”常宇翻了个身,朱慈烺哼了一声:“你又比我大的了多少,少来那套老气横生”。
常宇不同他扯这些,随口道:“那我问你,若唐通有严重的贪腐,我将他办了,这蓟州你遣何人来守?高第么?”
“你麾下那么多猛将,高杰,黄得功,哪个不行?”朱慈烺赶紧道。
“所以西安不打了?张献忠不打了?”常宇撇撇嘴:“再者蓟州守护京城乃九边重中之中,守将不一定要猛,但一定要忠,一定要稳!高杰,黄得功等人打仗勇猛无匹,但他俩和稳沾边么?”
朱慈烺怔了半响,又道:“那既然查了不办,又何必走这一遭!”
“即便只查不办,意义和影响力的深远都非你所能想的到,且不说我对唐通有信心,便说这仅余的四镇难不成每个都和我交情深厚,再说我又什么时候说过只查不办了!”常宇笑了笑:“别忘了有个词,叫秋后算账,若唐通贪腐即便现在不收拾他,过后也不会饶他”
朱慈烺低着头憋了半天:“四镇中蓟州唐通和山西周遇吉和你交情都深,大同的杨振威还是你提拔的,只有宣府的王承胤……”说着突然一脸惊愕:“你其实是奔他去的?”
常宇没否认也没承认:“东厂卫两营此时已至那边,咱们慢慢溜达过去吧”说着对朱慈烺道:“你赶紧躺下,别着凉了,我可不想一路伺候个病秧子”。
朱慈烺默默重新回到被窝,只是还睡不着:“你先前说秋后收复西安,眼下是不成了吧”。
常宇嗯了一声:“若无饥荒拖累或已成行,眼下只能暂时休养生息了,不过倒也不算食言,到明年的入秋前都叫秋后”说着自己忍不住都笑了,朱慈烺撇嘴:“你已经开始有文官那种咬文嚼字狡辩的不要脸气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