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纾余表示惊讶的挑了挑眉,慢步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盏,缓缓推着茶盖,笑容淡淡地说道:“二叔公折煞侄儿了。我爹是族长,宋家的事儿,该由我爹做主的,再不济还有我兄长呢,他是小公爷,我没爵位,也要依靠父兄过日子呢,这‘商榷’二字的份量太重,我实在愧不敢当。”
“怎么会呢?贤侄你现在是三品的京兆尹,管辖一京六县,可谓位高权重,且又得了皇上器重,前途不可限量啊!”五叔公紧跟着谄媚奉承,态度变化之快,仿佛之前的黑脸没存在过似的。
宋纾余扬起一抹谦虚的笑,“五叔公谬赞了。”说罢,便低头喝茶,再没有接话。
见状,那几人互相对视,眼里都透出了急色。
而后,二叔公率先开口道:“贤侄,你堂兄最近遇上了点儿麻烦,吏部查下来了,要把他交给监察院。你呢,在吏部和监察院都能说得上话,要不你给转圜一下?你放心,需要多少银子打点都行。”
宋纾言跟着点头,目光殷切,“对,纾余兄弟,辛苦你为兄长奔忙了,只要能平了这事儿,兄长定不会忘了你的恩情!”
宋纾余不动声色地勾唇,笑容淡淡,“吏部谁人这么大胆,竟敢揪着兄长不放?不过丁点儿小事罢了,难道他们不知道得罪我们宋家,就是得罪太后娘娘吗?”
“话虽如此,但……但总不好给太后娘娘添累,不是?”宋纾言脸色微变,明显不自然。
宋纾余“哦”了一声,继续喝茶。
然,下一瞬,茶盖“咣当”扣在茶碗上,刺耳的声音,惊得那几人不自觉的一凛,但见宋纾余恍然大惊地说:“完了,我前几日刚刚得罪了吏部的孙尚书,他现在见我一回,剜我一眼,我……我的京兆尹职位会不会保不住啊?”
那几人顿时听傻了!
二叔公急声问道:“你怎么得罪孙尚书了?”
宋纾余沉沉叹了口气,语气颇为忧伤,“嗯……听说最近孙尚书为了查办卖官鬻爵的官员,殚精竭虑,日日辛苦,我便好心提醒孙尚书少熬夜多休息,当心脱发秃头、气血肾亏,谨防猝死,英年早逝。没成想,孙尚书非但不领情,还说我诅咒他,我……我一片好心,竟这般错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