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宴朗呼吸一滞,半张着嘴,愣愣得不说话。
他像被雷劈了,胸腔的震荡持续加重,细微的电流感蹿过指腹,染着鲜血的指尖不自觉蜷缩,连疼痛都变得模糊,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直到黎知音把他送到医院,他都是沉默的。
黎知音站在急诊室外面,看了眼自己染血的病号服。
上面都是黎宴朗的血。
脏。
她正好病号服里面还有个半袖,干脆将病号服脱下来,走到垃圾箱旁边准备丢掉。
北越医院的病号服都是自己买的,丢掉也能买新的。
但——
她丢弃的动作收回,来到黎宴朗面前,把染了血的衣服递给他:“喂,我衣服脏了。”
黎宴朗很虚弱,看到那一大块血渍皱了皱眉头,也知道是自己的:“没事,我会给你买新的。”
黎知音不爽:“可这是我救你时穿的衣服,应该留作纪念,丢了可惜,你给我洗了吧?”
她把衣服往他面前递了递:“你亲手洗。”
黎宴朗拧眉,并不想洗:“可我不会洗衣服,我找人给你洗。”
她没了表情:“哦,那算了。”
黎知音转身离开:“那我就扔了。”
黎宴朗讶异,撑起身子:“为什么要扔了啊,你不是说有纪念意义吗?我找人给你洗不也是一样的吗?我家里有家政,她们洗的一样干净。”
黎知音头也没回:“不稀罕了。”
她随手将衣服丢进垃圾桶。
黎宴朗赶紧从病床上下来,一个没站稳,又倒在地上!
准备给他检查身体的医生讶异:“你干嘛下来,赶紧回去躺好啊!”
黎宴朗置若罔闻,拨弄开别人要搀扶他的手,踉踉跄跄到垃圾桶旁边,将衣服拿出来,拍了拍上面沾染的灰。
还好,只有血渍,还没有沾染别的污渍。
他看向黎知音的背影:“我给你洗,洗好了还给你行吗?!”
黎知音没理他。
他狼狈地坐在地上看着她的背影,希望她能给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