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的挚友,这个身份,你觉得怎么样?】
【你感受过.来自你手底下无辜亡魂的复仇吗?!】
下一刻,两颗手雷落在科兹的身旁,炸开两朵璀璨的烟花。
康拉德科兹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敏捷跳开,躲开了两颗手雷的核心爆炸范围,他尖啸着回身,迎面扑上朝他袭来的莫塔里安。
虽然这两颗手雷让他视线里的景色有略微的模糊,但这并不妨碍夜之主的进攻!
夜之主先发制人,他紧贴住了莫塔里安,用动力爪限制住莫塔里安去拿手雷的手,另一只手则向着莫塔里安的脖颈刺去。
莫塔里安转身,直接让缠在他身上的科兹猛地砸向他们身旁的刑具架子,尖利的刺直接撕开了科兹头盔和脖颈处的衔接处,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但科兹没有被剧烈的痛苦所击退,莫塔里安终于扔掉了他那笨拙而过长的镰刀,直接用手试图格挡开科兹的疯狂抓挠。
两个原体开始在刑具堆中搏杀,鲜血伴随着血肉飞溅,此刻的两人显然都失去了必要的理智,开始用自己能想到的一切攻击手段向着对方进攻。
那些结实而高大的刑具在原体的厮杀中四分五裂,黑暗中降下沉寂,两个原体都有着超乎常人的毅力,他们溅出的血液几乎溢满了整个大厅,而厮杀仍旧没有停止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
终于,从黑暗和废墟中摇摇晃晃地站起一个人影,他摇摇欲坠,但依旧强撑着没有倒下。
康拉德科兹挣扎着蹒跚着走到赛的尸体面前赛已经停止了他的呼吸,而他被冥灯穿透的胸口处,已经呈现出了一种病态的暗绿色.
不,不不不不,刚刚的预言告诉他,赛不会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之前,明明已经跟赛商议好了,为何又是这般结局?!
这难道就是他所选择的未来吗?
满身伤口,意识模糊,康拉德科兹再也撑不住,他跪倒在赛的尸体旁,大声地嚎叫起来,如同受伤的野兽。
痛苦如同潮水般上涌,他搞砸了一切,他既没有杀死那个怪物,却也让自己的一连长失去了生命。
午夜幽魂从不哭泣,但康拉德的视线却开始变得模糊.朦胧的白点出现在他漆黑的瞳中,它们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在一片纯白的光亮中,科兹迷茫地眨了眨眼。
他发现他身处刑具的海洋,灰烬像是雨一样纷纷扬扬地包围着他。
科兹张了张嘴
刚刚那是预言的场景!
他猛地回头,却看见了莫塔里安那已至的镰柄,在他的视线中猛然放大——
科兹的瞳孔剧烈地缩小了。
沙沙的声音.他睁开眼,看见莫塔里安那破碎的披风他在被拖行.不.不.他想要用力,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像是察觉到他醒了,那个怪物回头,冲着他笑了一下.
他再次陷入昏迷。
黑暗,纯粹的黑暗包裹着他,它们围着他,发出嘈杂的声音,但却并未再变幻成别的事物这是罕见的,即使掌管黑夜,夜之主也无法享受完全无梦的,漆黑的梦境。
【渣滓,醒醒。】
遥远的彼岸传来微弱的声音。
科兹沉浸在完全的黑暗中,并不想搭理那个令他下意识作呕的声音——
下一刻,整个面部开始火辣辣地疼,剧烈的窒息感扼住了他的脖颈,他感觉自己呼吸道的血肉在纷纷剥落,堵住他的气管——
科兹猛地从黑暗中浮了上来,他试着大口喘息着,却只能让自己更加痛苦,像是利爪在内部撕扯他的内脏,尖叫着诅咒他的生命。
视线逐渐清晰,一双黄色的双瞳正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在科兹头顶的正上方,莫塔里安正微笑地看向他,他可以看见莫塔里安嘴角那干裂的伤痕——
那个面具呢?
他的视线顺着莫塔里安的手臂下移,那根连着面具金属管子绕在莫塔里安的手臂旁,随着他一起.
那个面具现在摁在他的脸上,而他脸上的肉已经溃烂到露出白骨了。
科兹尖叫起来,他努力试着挣扎,逃开,或者给莫塔里安一击,但沉重的身躯提不起一点力量,同时,他发现自己的四肢被拆下来的棍棒钉在了原地。
莫塔里安舔了舔他干裂的唇。
【醒了?】
科兹愤怒地望着他,试图用眼神杀死莫塔里安,但死亡之主显然没有被他吓退,他兴致盎然地为科兹拿下了他的毒气面具。
科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面罩上沾着他的血肉,还有一部分鼻尖和鼻梁,一同跟着那个面罩远去了。
【我没有带提神剂,这是一个失误。】
【后来我意识到我的空气同样可以产生类似的反应。】
莫塔里安仍炯炯有神地盯着科兹,他随意地把毒气面具扔到一旁,连接着面具的金属管也被暴力地扯断了。
【首先,你的崽子不可能过来了,毒气已经扩散,除了知道你还活着,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莫塔里安砸吧了砸吧嘴,
【其次,你还活着,你的这个崽子也还活着,闭嘴,你听——】
莫塔里安毫不留情地用沾满污渍的手死死摁在了溃烂地不成样子的科兹的嘴上,科兹的牙发出了咔吧的声音,然后莫塔里安神经质地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科兹被迫安静了一秒,他能听见他血管血液奔流的鼓点除此之外,还有.
微弱的呼吸声,不属于两位原体任何一人的呼吸声。
【你看,他还活着,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审判了。】
【在跟荷鲁斯的争吵中,你不是最爱审判吗?既然是兄弟,那我就选择你喜欢的形式了。】
莫塔里安松开了摁在科兹嘴上的手,他嫌恶地在科兹的动力甲上蹭了蹭,然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他的腰带中拿出药剂。
【我并非不讲理——跟你相比,康拉德科兹,我只希望你达到我的痛苦,我只希望复仇。】
【审判的过程很简单,你给我多少痛苦,我就还你多少痛苦,好了,审判结束。】
莫塔里安眯起眼,甩了甩自己手中的药剂。
【但显然,只一个赛维塔是不够的。】
【你还不够痛苦。】
【他甚至不是你在母星上同时代的挚友。】
康拉德科兹睁大眼,他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的声带被腐蚀殆尽了,除了呜呜声,他什么都说不出来——莫塔里安是故意的。
莫塔里安故作恼怒地看着他兄弟,
【怎么回事?你甚至在你的母星上都没交到什么朋友吗?连下属都没有,你在母星上做什么了?连一个猿人类种都不愿靠近你吗?你只能靠着你那可悲的基因种子,来为你蛊惑一些无知无辜的崽子们吗?】
莫塔里安“温柔”地盯着他的“兄弟”。
【所以,鉴于你是个连朋友都没有烂人,我不得不想办法从别的方面弥补我的痛苦。】
莫塔里安沉默了片刻,科兹一动都无法动,赛维塔的呼吸声在这短暂的沉默中变得更加刺耳了——他随时都可能破碎。
【你很喜欢预言,对不对?】
莫塔里安开始为康拉德科兹注射药剂,
【我已经猜到了,你因为你那该死的预言,攻击了我的指挥官,对不对?】
康拉德的呼吸开始加速,瞳孔放大,莫塔里安的话语变得失真而遥远.
【一点致幻剂,送给“兄弟”的小礼物,不成敬意,毕竟你送给我了那么一份惊喜。】
莫塔里安小心地架起康拉德科兹,让他半躺着,好看见那个奄奄一息的赛维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