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清河。
依照领导早已写好的遗书,领导正在就读高二的独生子周海博,抱着领导的骨灰盒,站在了清河最高的楼顶。
他深吸一口气,从骨灰盒里抓出一把骨灰,撒向空中。
风儿吹拂,苍白且轻灵的粉末随着月光飞舞,与风并行,环绕天穹。
在月光下,犹如星辰一般耀眼。
恍惚间,周海博与现场观礼的圈里人,都产生了一个错觉。
领导回来了,一如既往开着他的公家破车,在清河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他从成为办事员开始,直到死前,保留着巡逻的习惯。
如今,他的骨灰最后一次,巡逻整个清河。
直到这一刻,他的老婆才终于啊了一声,抓住了自己儿子的手。
“孩子,你爸他……真的走了?”
至今,她依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周海博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望着漫天飘飞的骨灰,用力点头。
紧接着,他感受到了手臂上微微的疼,那是母亲将指甲掐进了他的肉里。
“周晓晨他……真的走了?”
“他前几天不是还在说,等你考上大学,他给你介绍很多厉害的朋友认识吗?”
领导的老婆双目失神,与其说是在发问,倒不如说,她在自言自语。
忙碌了一天的文姗姗,将头发别在耳后。
她挽起了自己的黑色小西服袖子,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而后,四下张望。
片刻后,她眉头微微一皱,摁住了自己的无线电耳机:“喂喂喂,你们有没有看到梁修礼和许慧心?”
“没有。”
外场维持秩序的林老板回道:“他们之前莫名其妙恩断义绝之后便没有回来,你不知道吗?”
“小孩子呢!”
姗姗有些生气,一手捏着拳头,一手摁着耳机:“两个家伙的年纪比我爷爷的爷爷还大,关键时刻居然能搞出这种小性子!”
“梁大秘要走,谁还能拦得住不成?”林老板无奈道。
姗姗有些焦急:“他走不走的我倒是无所谓,但刘姐似乎伤心过度,精神出问题了,这时候若是梁修礼在,他至少能帮忙劝劝……”
“嗨……”
林老板一脸无奈:“姗姗呐,咱们现在是圈里人,能不能用圈里人的思维来面对问题?你猜,圈里人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
等了片刻,没有等来姗姗的回答,显然,姗姗并没有心情在这节骨眼上和林老板玩‘我考考你’的游戏。
林老板看了一眼身旁的叶怀倩,尴尬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自顾自地解释道:“找个人给领导老婆上一发清净咒,不就解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