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外祖父,你的部落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有这么多强壮的战马,当真是让人意外。”
窦宾打了个哈哈,“我的好外孙,你为什么要羡慕我呢?你们索头部的好战马,只会比我的多,不会比我的少。”
拓跋绰摇了摇头,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大人知道外祖父有这么多的好马,说不定会向外祖父借上一些,这样的话,我们南下就更有把握了。”
“南下?”窦宾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里不同寻常的重点。
“是的,南下,我们南边的盟友需要我们的支援。”
拓跋绰简单地把河北之事说了一遍。
这本也不是什么机密。
毕竟雪一开化,数万人南下的消息就会在草原上流传开来。
而没鹿回部,甚至会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
因为自己的母亲,正是来自没鹿回部。
自己的两位舅舅或许不喜欢和索头部往来,但外祖父和大人的关系,却是极好的。
“哈……”
窦宾还没有说话,旁边的窦速侯已经是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笑什么?”窦宾转过头去,斥责儿子:
“我们大鲜卑的勇士,又不是第一次打败汉军,再加上有河北之主司马太傅作为盟友,拓跋可寒此次派大军南下,定能可敌制胜。”
背着拓跋绰,窦宾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儿子使了好几个眼色:
“行了,别在这里扫兴,去后面把情况告诉我们的人,让他们不要担心,一切按计划来。”
窦速侯被骂蒙了,直到看到窦宾的眼色,这才醒悟过来,连忙低头唯唯退下。
拓跋绰自然没有听出宾氏父子话里的言外之意,而且他的心思,被窦宾拉偏了方向:
“外祖父,刚才你说,你这是打算去找大人,对吗?”
“对啊。”窦宾笑了笑,和蔼可亲地对拓跋绰说道,“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的大人一直想要让我们两个部落合并之事?”
听到窦宾的话,拓跋绰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狂喜:
“外祖父,我自然是知道这个事,而且我这一次过来,也是为了这个事情,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主动去找大人。”
一边说着,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上下打量了一下窦宾,“大人还告诉我,外祖父你的身体不太好,他很担心你,催促着我快点出发。”
“哦,对了,我还给外祖父你带来了大人送你的礼物。”
拓跋绰说着,向后方招了招手。
在得到拓跋绰的吩咐后,拓跋氏的骑兵们很快就把拓跋力微送给窦宾的礼物呈送了上来。
窦宾看着驮着毛料红糖烈酒的十余匹马,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那位爱婿真是有心了,等到了那里,我定会好好谢谢他。”
“不过现在,我们走吧,你要带着我们尽快地找到你的大人。”…。。
窦宾抬头看了看天,又裹了裹自己身上厚厚的裘衣,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老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想在我活着的时候,把这个事情尽快解决掉,而且这么冷的天,让我有点受不了。”
一眼就可以看出是汉地传过来,而且价格极其昂贵的裘衣,拓跋绰识趣地没有再多说什么。
没鹿回部比索头部更靠近平城,听说两位舅舅没少带着人去那里换取物资。
再想想外祖父方才说的话,拓跋绰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莫不成自己的两个舅舅,有投靠汉人的意思,所以外祖父这才着急地想要解决两族合并的问题?
想起这些年来,不少草原上的部落,经不起汉人的诱惑,主动前去平城那里投靠汉人。
两位舅舅去的次数多了,生出此等念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大人也说了,两位舅舅“向来贪财,喜好南夏之物”,被汉人拉拢腐蚀,也是正常。
这般想着,拓跋绰连忙应下:
“没有问题,外祖父,请随我来,我来带路。”
此行如此顺利,让拓跋绰颇为高兴,想都没想,就让人掉转马头,向着拓跋鲜卑的地盘返去。
拓跋绰却是没有发现,从一开始就合围上来的骑兵,一直都没有散去。
反而是把自己这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护了个密不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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