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文仲若判断为真,那么合肥必须派出大军,前往六安救援,不然的话,万一六安城有失,则淮南算是被吴寇破了一扇门。”
吴寇占据了六安城,那么就可以随时向东出兵,与从巢湖而来的吴军合击合肥。
到时合肥所要面临的情况,比现在要艰难得多。
“可是若文仲若的判断为假,吾真要派兵前往六安,则是中了吴寇的调兵之计……”
想到这里,王凌不由地“啧”了一声。
怪不得满伯宁(即满宠)每遇吴寇至,皆是先令各城自守,自己安坐寿春。
待贼人明确了方向,他才领军前往救援。
自己接替满伯宁以来,一心想要立下功业,证明自己,心态急了些,终究是中了吴人之计。
不过王凌也算是久历战场,当下立刻下了决定:
“来人。”
“在。”
“立刻加派斥侯,我要在两天之内,进一步查明孙权那边的情况!”
“喏!”
身为扬州都督,王凌对六安城有着足够的信心。
就算是吴寇当真是欲攻六安,但只要文仲若能依城而守,就算不能守住数月,但坚持上一个月,并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探明吴寇的真实意图。
只有知道吴寇的真实意图,才能制敌而不制于敌。
如果这一次,当真是被吴寇所欺,王凌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孙权你真敢以身作饵,那就别怪我把你这个饵连皮带骨吞下去。
春夏交际,淮南湖泊河流皆是水满。
孙权所领的大军,以行于施水中的船队为核心,两岸布军为羽翼,缓缓北上。
魏军精骑虽然在陆地上占据着优势,但吴国舟师高大的战船,可以居高临下,支援两岸的吴军。
如同刺猬一般的行军,虽然缓慢,但却是让魏军根本没有办法靠近施水,更别说能探明吴军的情况。
让王凌在两日内判断孙权意图的计划破产。
“孙权这一次来犯,看来确实是有所准备。”
王凌按捺不住,亲自领兵顺施水而下,远远地看着吴军的船队。
即便距离遥远,亦能看到那巍峨的楼船,高度足以比拟城墙。
王凌眼中有怒火在跳跃的同时,脸上也有几分忌惮之色:
“吴人舟师,果然强大。”
“将军,我们怎么办?”
“再等等,孙权就算是再慢,也会到合肥城下。”
不等也没有办法,毕竟合肥远比六安城重要得多。
一日不确定孙权的真实意图,他就只能被拖在合肥。
但见王凌指着孙权的船队,说道:
“吴寇此时让吾等束手无策,不过是仗舟师之利,只要令船队混乱,则精骑可一鼓而冲之。”
于是他派人领一队人马,潜伏于施水周边,以待时机。
施水进入巢湖的入口距合肥新城不过百来里,孙权行的又是水路,就算是再磨蹭,终是有到的时候。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王凌已经在怀疑他的真正意图。
越是施水上游,两岸越窄,河床越浅。
眼看着孙权的座船开始停下,看来是准备走陆路。
早已是等待多时的王凌,迫不及待地派人出击。
当年孙权在这里,就曾被满宠埋伏过一次,吃过一次大亏,又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但见守于岸边的吴军立刻长戟大楯,把孙权的楼船紧紧守住,不让魏军骑兵冲近到船前。
王凌见此,让人远远地射了一波箭,然后不得已退兵回来。
也不知是不是孙权受到袭击,故而谨慎了许多,又令人在岸边先立起栅栏,竖起营寨。
王凌见此,冷冷一笑:
“孙权此举,实乃在拖延时间,他的真正目的,果真在六安而非合肥!”
“将军,那我们怎么办?”
“先派出人马前去救援六安。”
王凌死死地盯着正不紧不慢打造营寨的吴军,目光闪烁:
“吴寇不知其意图已泄,所以他们接下来,必然会派出人马前来耀兵一番,以示攻城之意。”
说到这里,他露出冷笑:
“那个时候,正是吾等破敌之时。孙权若是当真在此,且看吾如何擒他!”
被孙权摆了一道,让王凌大是恼怒,此时自是想要挽回个面子。
淮南战局图,打开评论,自古一楼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