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不如我们把这忠义无双再改一改?”
冯永又试探了一句。
“改?怎么改?”
阿斗一下子没藏住自己的心思,被冯永试了出来。
冯土鳖前后世加起来,已有四十多岁,前世见过光怪陆离的世界,今世又与千古妖人斗智斗勇这才勉强通过考验,站稳了脚跟。
而阿斗呢,虽然生逢乱世,但却是个有福的。在他真正懂事以后,刘备早就已经打下了一片安稳的基业。
连个宫斗都没经历过就安安稳稳地继承了刘备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担惊受怕吧,但又有一个相父给他遮风挡雨。
再加上阿斗性格宽厚,哪是经历复杂无比“巧言令色冯郎君”的对手?
“陛下,这本《忠义无双》,写的是关老君侯之事,但这其中,自然也涉及先帝,只是大多时候含糊略过而已。”
“故永想着,那兰陵笑笑生,正是因为涉及先帝,故不敢多写,这才着重写了关老君侯。若是我们把这书注解一番,把先帝和张老君侯也写出来,岂不是可以另成一书?”
阿斗听了,怦然心动,只是这时代的羞耻之心仍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好吧?我们又寻不得这兰陵笑笑生,若是未经同意随意篡改他人之作,非是君子之道。”
冯永一听这话,连忙解释道,“非也非也。陛下,这兰陵笑笑生写的《紫电青霜记》,最初也是有好几个结尾呢。”
“最后在南乡流传了这么久,这才挑出一个大伙最喜欢的结尾给印了出来。这兰陵笑笑生也没见他跳出来说什么不合适啊!”
“若是陛下觉得不妥,那我们把此书注解出来,再另编成一书,这本嘛,我们也一样印出来。两本书,不冲突。”
“不冲突?”
阿斗重复问了一句,很明显是想要向冯永确认。
“不冲突,肯定不冲突。这诗经、左传不也有好多注解本传世么?”
“也对。”阿斗点头,脸上又现出有些为难之色,“但找谁注解合适呢?”
“中宫谒者令许慈合适。”
冯永推荐道。
“为何?我记得许慈之子许勋,以前不是……”
“咳,陛下,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再说,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永岂是那种小气之人?”
冯永毫不脸红地说道,“许慈博涉多闻,虽不以德业为称,信一时之学士也。若是换了他人,未必愿意给此书做注解呢。”
就因为他德业不行,又有学问,所以才适合干这个事啊。
不然换了一个有气节的文人过来,看到自己要为这种书做注解,只怕要当场掀桌子。
阿斗一听,这才恍然,“对啊!而且他如今是大长秋之属中宫谒者令,正属中宫,找他比找他人也要方便一些。”
顿了一顿,这才有些不确实地问道,“只是,他会答应吗?”
“陛下,他肯定会答应的。交州的粗糖能顺利运到大汉,许家也是出了力的。”
许慈与交州的士燮有交情,许勋去年又成了冯永底下小弟,吴郡张家能在交州收甘蔗进行初级榨制粗糖,又能把粗糖运到蜀地,这许家也在其中使了力气。
一听到糖,阿斗两眼就放光。
这红糖,确实好吃啊!
“原来这其中还有许爱卿的参与?”
“对啊,刚才陛下也说了,这中宫谒者令乃是中宫官属,如今许慈正参与编辑典籍,到时这典籍真要编成了,他不也有功劳么?”
“对对对,有功劳!”阿斗会意道。
“若是许谒者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给此书做注解,也可以学那兰陵笑笑声,用一个名号,不就行了?”
“妙啊!”阿斗赞道,“这是个好方法。”
阿斗亲自开了口,那就不算是诽谤先帝了,只是这其中还涉及张飞。
于是冯永又假惺惺地说道,“此事除了涉及先帝,还涉及张老君侯,就是不知道张君侯会如何看待此事?”
“这等好事,怎会……”阿斗顿了一下,这才说道,“到时我自会与彩娘说起此事,想来问题应该不大。到于关侍中……”
说着看了一下冯永,突然明白过来,失笑道,“看来关侍中早就知道此事了吧?”
“陛下圣明。关君侯正是因为知道了此事,所以才觉得有必要知会陛下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