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眼中还有朕这个父皇,就给朕如实的回答!”曾皇急不可待,一声怒吼。
曾纪泽为之一震,神色间似为曾皇的震怒而恐惧,沉默犹豫了片刻,他遗憾的叹了一声,“既然父皇执意要问,儿臣岂敢隐瞒。不错,这份认罪书确实是那刺客交待,儿臣知道这结果时,起先也非常震惊,但细细思来,又觉九叔不可能这么无情,儿臣毕竟是他地亲侄子啊,一家人怎么能害一家人呢。”
曾纪泽绘声绘色的说着,口口声声把这“一家人”看得非常的重,曾皇虽怒容满面,但也微微点头表示赞许。
“所以儿臣就想,那刺客多半乃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做下这等阴谋,不单为了刺杀儿臣,还为了离间我们叔侄感情,好叫咱们自相猜忌。儿臣便想这事若是传扬出去,必是弄得满城风雨,人心浮动,儿臣为使大局安稳,便不经父皇允许,自作主张将那刺客杀了。”曾纪泽目光投向曾皇手中的血书,“至于这份供词,儿臣本也想毁去的,却不料父皇体恤儿臣,会忽然前来探望,唉......”
这就是曾纪泽的计划,借着这一次的刺杀事件,将脏水泼给他的九叔湘王。
自大明创立以来,湘王所作所为无不为一己私欲,屡次三番的破坏着大明日兴的局面,而四川叛乱正是这种表现的巅峰。这些事,曾纪泽看在眼里,无一日不深恶痛绝。但一直以来,他为了顾全大明内部的团结,只能一忍再忍,直至忍无可忍。
他很清楚,湘王不除,则大明永无安宁之时,时有倒悬之危。当他在济南决心撕破叔侄和和睦地伪装,参奏湘王之时,他就已经决心铲除曾国,而这场意外的刺杀事件,正好给了他采取第一步行动地绝佳机会。
曾纪泽是一个很善于把握机会的人,他做到了。现在,曾皇在听完他这一番“义薄云天”地述说之后,心中已经毫无虑的相信,策划这场刺杀他心爱长子的幕后主使,就是他那位一直信赖的九弟。
而促使曾皇深信不的,不仅仅是曾纪泽所演的这场戏,更是曾国那种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贪婪暴戾的性格,正是这种性格,合理的解释了他缘何能不顾血脉亲情,对亲侄子下杀手的逆伦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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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那张纸已被那双粗糙的手攥成了一团,皱纹斑斑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夸张似的胀突着,他已将全身的力气用在了手上,仿佛手中的那团纸就是他那可恨的九弟,而他则恨不得能立刻掐死他可恶的弟弟。
“父皇,所幸儿臣有惊无险,为了江山社稷安稳,就当什么事都没生过吧。”曾纪泽继续演戏,越演越诚恳逼真。
曾皇腾地站将起来,踱步于这沉寂的房中,脸上之色是阴晴不定,面部的肌肉时而松驰,时而又抽扭成一团。曾纪泽偷眼观察,知其现下心如火焚,定是倍受煎熬。
“父皇,九叔他执掌西军数十万人马,门生故吏遍及朝廷内外,父皇若是追究起来,这大明岂不是将陷入一场腥风血雨之中吗。如此,只能是令仇快,亲痛呀。”曾纪泽进一步把湘王钉在主使的十字架上。
曾皇停下了脚步,听了这几句话时,在这寒冬之时,他竟是额头滴下了汗珠,显然曾纪泽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唉”他仰天长叹了一声,幽幽道:“不想国他竟会如此灭绝人性,这都是朕多年来纵容他的呀,朕之错也,朕之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