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皇帝正式下诏,于天策二年四月十七,即公元1865年5月15日出师北伐。
曾纪泽知道这一去,只怕便是数年,也许等自己凯旋归来时,诗涵为他生下的孩子,已经能开口喊他爹爹了。为了确保诗涵能顺利生产,曾纪泽特别拜托了素雪时常来照顾,更亲自去见过了那郑大夫,请他为吴王妃多操些心。
“臣身为御医,诊视王妃都是应该做的,王爷这些礼愧不敢受啊。”郑御医十分的谦辞。
曾纪泽令随从将那一盘银锭放下,道:“区区一些银子,就当作为郑御医你的出诊费用吧,你不必跟本王客气。至于王妃那里,本王出征这些时日,就有劳你多用些心,务必不可使她出半点差池。”
“臣定会尽心尽力,只是……”郑御医似有难言之隐。
曾纪泽怎能看不出来,见他脸色有异,便疑心道:“郑御医有什么为难之处,尽可说出来,只要是本王能做到的,便不在话下。”
郑御医叹了一声,道:“王妃再三嘱咐过臣,绝不可向王爷透露这些事。只是臣觉得些事风险太大,一则关乎王妃的性命,二来臣也不敢担此重责。所以,所以臣还是跟王爷实话说了吧。”
一惊,回想起诗涵这些天来的古怪神情,猛然省悟,\么事瞒着自己,忙道:“究竟王妃怎么了,你如实道来!”
郑御医只是如实道来,原来那日他给王妃诊视之后,断定她怀有身孕,但随后又做了进一步的诊视,郑御医断定王妃气血偏虚,体质较弱,并适于生育,若是强行怀胎,待到生产之时便是一大劫,若是挺不过去,便有可能一尸两命,即便是顺利生产,身体也必受重创,寿命必然大损。
鉴于这种情况,郑御医当时就劝王妃为性命着想,最好是打掉此胎,便被王妃坚决的拒绝,并嘱咐郑御医万不可透露给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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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真相,对于曾纪泽而言,无异于当头一棒,曾纪泽深叹了一口气,道:“郑御医,那依你所言,王妃她是否此生都不适合怀胎呢?”
郑御医沉吟半晌,似乎是不愿给曾纪泽太大的打击,便最后还是一叹,道:“从医理和臣以往的经验来看,王妃她的身体确实很不适合怀胎,但如果强行怀胎的话,也未必不能成功,只是,只是,唉——”
郑御医的话未说完,但下面什么意思,曾纪泽猜也猜得到,他的心情,确实是很遭。
曾纪泽能够理解诗涵为何会对他有所隐瞒,也了解她为什么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因为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不能生育,将是生命中最大的打击。即使是在现代,这样的事对于女人而言都是极为不幸的,而在这个时代,不能传宗接代,已是女人最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