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湘王的暴戾,曾皇显地很无奈,温言训道:“湘王啊,我大明非满清之残暴,凡事当以仁爱教化子民,怎可随便就对百姓施以极刑。”
湘王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古人不是云过嘛,乱世当用重典,现下就是个大乱世,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刁民,就应该用让他们知道官府的狠辣手段。”
曾皇眉头微皱,道:“湘王,朕听说你在你所辖的数省内用法颇峻,对于那些已经归降之人,无论是他们原先是太平天国,还是满清之吏,都严刑拷打,追究他们的罪责。对普通百姓也是下手颇不留情,那些因饥饿而闹事的百姓,你非但不施以赈济,反而派军队大肆屠杀,可有这一回事吗?”
看来曾皇对于湘王的种种暴戾行为已经忍了很久,这时借着修好之事,当众对湘王严厉质问。
曾国荃回应道:“臣弟追究那些归降的官吏,只不过是逼他们捐出些银两,以资军用。至于那些饥民,现下各地粮荒不轻,臣弟若要有粮食,也自然先行供给军队,那些饥民竟然不知好歹的胆敢闹事,臣弟若不施以重惩,又怎么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臣弟这么做,也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曾国荃仍还是当初九帅那个脾气,对待他的皇帝大哥还像从前那样,自行其事,敷衍应对。
曾国荃生性如此,曾皇这个做大哥的是最了解不过,虽加在训斥,但曾国荃死性不改,他这做皇帝的却也无可奈何。
曾国荃在朝堂之上顶撞皇帝,殿中的气氛一时间颇为凝重,曾纪泽并不愿意看到曾皇与间闹僵,便站出来打圆场,他道:“现下还是应先商事,儿臣昨天去看望过那使臣西王蔡元隆,他道太平天国现下虽仍沿用原来的国号,但天王李秀成已经下定决心,逐步削弱对拜上帝邪教的信奉,其统辖之内,对于儒学也不再打压。既然太平天国国策已变,这‘保教’之名也就不存在了,儿臣以为修好建交之事,已是顺理成章。”
“既然如此,那此修好建交之事,朕就令吴王全权负责,等议定好个条款,再奏报于朕吧。”曾皇初步同意,宣布散朝,却又叫人悄悄留下了杨岳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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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庵呀,自你当年拜入我门下,创建水师,百战至今,朕与你也该有十几年的师生之谊了吧。”曾皇在太平宫中接见了杨岳斌,一开口便叙起了旧。
杨岳斌虽同为拥立之臣,但却因有三分被逼之嫌,故大明创立以来,多多少少遭到了冷落,手中兵权被削,其属下部将亦遭排挤,连军机处也没能进入,虽有越国公之爵位,但却无多少实权。作为曾经一方大员,而今的杨岳斌可以说是颇为郁闷的。
这还是半年以来,皇帝第一次单独召见杨岳斌谈心,除了意外以外,他本能的感觉到,皇帝的心思并非那么简单。
“从臣拜入皇上门下,到如今已有十一年之久了,若无皇上的指点与提携,臣绝不会有今日之成就,皇上的恩德,臣当永世铭记。”没办法,君臣有别,作为臣子的他,只有选择拍皇上的马屁,纵然是叙旧,也不敢稍有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