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兆铭叹了口气道:“相国大人还记得之前你炮轰西门的事情吗?”
“嗯,当然记得。”
之前瀛洲军从西门进城,与刘星河混战在了一起,当时为了立功同时为了趁乱除了刘星河,艾钱朝着两军混战之处进行了无差别的炮轰,结果非但没干掉刘星河反而因此被守城的将士恨上了。
汪兆铭连忙道:“事情就坏在这,我听说那里面有几个人是瀛洲军的高层,本来他们与那宁采臣势均力敌,结果因为恩相的炮击损失惨重,自己还差点死在阵中,因此发誓要杀掉开炮的人。”
“我们本就是各为其主,我开炮也是正常的,就算他们要恨也应该恨拦截他们的宁采臣吧!”
艾钱心中也是日了狗,本来想来个一箭双雕,既击退敌军又拔了眼中钉,结果功没立上,人没杀掉反惹了一身骚,现在更是帮自己的仇人拉了拨仇恨,惹恼了瀛洲人,成了众矢之的,可谓是里外不是人。
“事实就是如此,而且还不止是这样。”说着,汪兆铭神秘兮兮地附在艾钱耳边道:“听细作说,几日前皇甫烈出城夜袭,他曾听到瀛洲的大将岛津辉斩大叫‘那艾钱竟敢给我假消息’之类的话,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艾钱闻言心中一紧:“之前为了除掉皇甫烈我故意将他夜袭的事泄露给了岛津辉斩,可没想到那皇甫烈与宁采臣将计就计,反毁了敌军的大炮,看样子是那岛津辉斩以为是我和皇甫烈合作故意坑他,所以新仇旧恨全算我头上了,该死的皇甫烈,该死的宁采臣。”
虽然心中早已是乱成一团麻了,但艾钱仍然故作镇定道:“哼,那又怎么样,他们又攻不进城。”
汪兆铭伸出手指摇了摇道:“话虽如此,但要是陛下答应了对方的条件怎么办?”
艾钱眉头一皱道:“不会的,陛下不会这么做。”
汪兆铭冷笑一声道:“怎么不可能,函首安边的故事恩相难道没听过吗?”
艾钱心中一寒,他虽然是个贪官但文学素养很高,函首安边的典故他自然知道,那说的是古代宋朝一位韩姓权臣,为了收复失地率兵北伐,结果大败,皇帝为了平息敌国的怒火竟然将那个权臣斩杀,并用金匣装着那个权臣的头颅送至敌国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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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艾钱如履薄冰的样子汪兆铭知道他心理防线即将崩溃,于是立刻添油加醋地说道:“相国大人,虽然有些不敬,但您这一段时间可捅出了不少筩子,陛下对您可能不会像以前那样器重了。”
艾钱闻言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对于艾钱而言,他之所以能够手眼通天全是仰仗皇帝的信任,有皇帝的支持,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卖官鬻爵,贪污受贿,即使是护国公拿他也没办法,可一但失去了皇帝的保护,那他将坠入万丈深渊,死无葬身之地。
自从火龙烧仓一案之后,皇帝就已经有些不信任艾钱了,不过由于将自己隐藏得好,所以并没有查到艾钱头上,可他也因此失去了左膀右臂,而导致敌军攻入城门的事更是让皇帝对艾钱失望透顶,现在的艾钱在朝中的威望已是每况愈下,说不定皇帝真的会将自己当棋子舍弃,一想到这里,艾钱就感到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汪兆铭见艾钱已经心神恍惚于是又感慨道:“哎,伴君如伴虎,不知陛下会不会念及旧情呢?”
“该死,这可怎么办啊?”
在汪兆铭的言语攻势下艾钱终于失了方寸,现在皇甫烈深得皇帝喜爱,地位也水涨船高,而自己缕出昏招得罪了不少人,现在想来,除了汪兆铭,已经很久没有大臣到自己这来了。
“老夫难道真的要身首异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