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声未曾等到方多病回应,那两条剑眉犹如两道凌厉的闪电,瞬间紧紧蹙起,他那向来坚毅的面庞此刻已满是嫌恶之色,扯着嗓子高声嚷道:“这究竟是何味道?此等怪异至极的气味,直叫人心头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阵阵发毛!”
方多病听闻此言,顿时神色一紧,忙不迭地将鼻翼下意识地拼命猛力抽动起来,快速而又急促地闻了又闻。然而,除了笛飞声身上那若隐若现、带着几分神秘韵味的淡淡气息之外,其他任何异样的味道,他愣是一丝一毫都未曾捕捉到。
方多病一脸茫然无措,那模样仿佛迷失在了迷雾之中,嘴里不停地嘟嘟囔囔着:“哪来的什么怪味道?我怎么使劲闻都啥都没嗅到?”
就在此时,只见笛飞声的面色陡然如乌云密布般阴沉下来,那双眼好似两团即将喷薄而出的烈焰,炽热而又锐利的灼灼目光死死地锁住屋内那闪烁着微光的燃烧的蜡烛。他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细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在竭力忍受着什么。
猛然间,他身形如电,飞速伸手一把抓起盘中的花生米,那动作快若闪电,毫不犹豫,带着决绝的气势奋力一甩。花生米宛如被赋予了鲜活的生命一般,犹如天女散花般飞射而出,以极其精准的态势击中了屋内所有的烛火。
瞬间,那微弱的烛光仿佛被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无情地一口吞没,屋内即刻陷入一片仿若深渊般深邃的黑暗之中。
然而,就在这不知不觉之间,两人均已吸入了不少蜡烛燃烧时所释放出的诡秘东西。此刻,一阵天旋地转之感犹如汹涌澎湃、势不可挡的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袭来。脑袋仿佛被一只无形且力大无穷的巨手死命挤压着,那疼痛剧烈到似乎下一秒就要崩裂开来,让人无法承受。
“蜡烛里有东西。”笛飞声痛苦地嘶喊着,那声音颤抖不停,已然不成样子。他的双手如铁钳一般死死抱住脑袋,额头青筋暴突,仿若有无数条蚯蚓在皮下疯狂肆意扭动。双眼瞪得浑圆,眼珠子好似马上就要从眼眶中弹射而出,脸色惨白得如同一张毫无血色的素纸,冷汗如雨般从额头飞泻而下,瞬间便浸湿了衣衫。
接着,他的身子一歪,宛如一座经历了岁月侵蚀、轰然崩塌的山峰,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倒地后的他,身体蜷曲成一团,像是一只受伤的刺猬,不停地颤抖抽搐着,喉咙中发出痛苦而又低沉的呻吟:“这......这究竟是何物......竟敢如此暗中算计于我......”
方多病也未能撑住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只觉眼前的一切都在瞬间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浓厚的迷雾所笼罩。黑暗中仿若有无数双冰冷的黑手在拼命拉扯着他,仿佛要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渊。
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他跟着无力地瘫倒在地。他的双手在空中慌乱地胡乱挥舞着,似乎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来支撑住自己几近崩溃的身体,嘴里还在喃喃低语:“这,这到底是咋回事......我......我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且紊乱,犹如狂风中的破旧窗户,哐哐作响。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一只狂躁的野兽在其中冲撞。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犹如一个破旧不堪、濒临报废的风箱在艰难地喘息。
他们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已然深陷于这精心布置的险恶陷阱之中,难以自拔。
屋外,月影在斑驳的云层里时隐时现,冷冷清清,透出一股令人心寒的寂静。人影憧憧,混乱不堪,如群魔乱舞。其间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和沉重的、仿佛拖拽着千钧重物的拖动声,这群黑影正如同暗夜中的幽灵,一步一步朝着屋子逐步围拢过来。
而在另一个房间内,苏苏和李莲花几乎在同一时刻猛然睁开双眼。
他们的目光中瞬间充满了警觉,极其敏锐地察觉到了窗外那非同寻常的动静。
李莲花轻手轻脚地率先移步来到窗边,神色凝重得如同即将面临一场生死决战,眼神中满是小心翼翼,极为谨慎地向外窥探着。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外面不知何时聚集起来的一群怪异之人。说其是人,却又没有半分人的正常模样。
他们全身通白,像是被一层厚厚的惨白霜雪所严严实实地覆盖,上面又带着大块大块暗黑的斑点,那些斑点不知是凝固的暗黑血液还是其他什么诡异阴森之物,让人不寒而栗。
而且他们个个头大如牛,那畸形硕大的脑袋在清冷的月色下显得格外恐怖,仿佛是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魔头颅。指甲漆黑而弯曲尖利,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恰似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匕首,随时准备夺取他人的性命。
这正是当时在客栈袭击苏苏的东西。
李莲花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深沉的、难以遮掩的担忧之色,那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内心犹如一团乱麻,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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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此刻也完全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那俏丽的脸庞上原本的宁静瞬间被焦急与惶恐所占据,声音颤抖地说道:“方小宝和阿飞还在那。他们千万不能有事啊!”
他们两人到现在为止丝毫不见动静,这情形着实太不正常了。就算方多病神经向来大条未曾有所发觉,但是以笛飞声那敏锐至极的洞察力,绝不可能察觉不到这危险的步步逼近。
然而两人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屋内也没有任何的响动,这肯定是遭遇了什么难以预料的重大变故。
“你待在这,照顾好自己。我出去看看。”李莲花的目光坚定决绝,语气沉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李莲花听到苏苏的话,心里也清楚得很,他们两人八成是遭到了歹人的阴险算计。要是再不出去阻拦,那群恐怖的怪物一旦冲进屋内,两人必定在劫难逃,凶多吉少。
苏苏微微一愣,瞬间明白了这人的打算,心急火燎地开口说道:“不可...”
然而拒绝的话却戛然而止,因为她心里深知,李莲花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绝不会丢下这两人不管的。
于是,她硬生生地改口说道:“我和你一起。”
李莲花眉头皱得更紧了,如同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斩钉截铁地出言拒绝道:“你在屋里待着,我一个人去,不然方小宝该发现不对了。”
他们两人此时还不能一起出现,他现在还不想让自己的身份暴露于众,以免招来更多未知的麻烦。
苏苏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李莲花决然迈出房门。她那如弯月般的柳眉紧紧蹙拢,目光中盈满了无尽的忧忡与惊惶,痴痴地凝视着外面那群仿若鬼魅般的存在。
四周暗沉的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一般,将一切都吞噬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冷冽的寒风呼啸着穿梭在树林间,发出阵阵阴森的呜咽声。
满心皆是困惑的她,忍不住轻声喃喃低语:
“究竟是何因由,竟让这些人幻化成如此狞恶可怖的模样?他们看上去已然彻底丧失了常人应有的神智,莫非是被某种诡谲阴邪的力量所掌控?这,”
就在此际,苏苏瞧见那边出现一位身着一袭雪白长衫、面带围罩之人,手中牢牢攥着一根竹竿,毫无惧色地抵御着那些冲向瘫坐在地上两人的怪物。
地上枯黄的落叶随着狂风肆意飞舞,迷蒙了人的视线。
苏苏的双眸中满是难以遮掩的惊悸与忧虑
那白衣人身姿颀长挺拔,只见他足底微微一点,身影便如轻盈的鸿羽般迅疾飘逸。他仿若一阵迅猛的疾风般从那群怪物身旁飞掠而过,反手轻轻一挥,身形倏地一闪便径直朝外疾驰而去。
那群怪物发出阵阵凄厉刺耳的怪叫,穷凶极恶般紧紧追在他的身后。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般深沉,浓雾似厚重的纱幔般弥漫,外面的景象着实迷蒙难辨。只听见那一声震彻天地的巨响,顷刻间,枯枝石屑如乱蝶般纷飞,凌厉无匹的剑气破空而出,简陋的蓬屋瞬间土崩瓦解,烟尘如汹涌的浪涛般滚滚弥漫。紧接着,四周陷入一片死寂沉沉。
而那群妖邪的怪物都在那声巨响中猝然停止了动作,随后如梦幻泡影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已然运功逼毒完毕的方多病和笛飞声缓缓踱步而出。他们只望见那白衣人飞身离开的一抹稍纵即逝的残影。
方多病痴痴地望着那个形似李相夷的身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默想之中。随后,脑海中猛地浮现出李莲花的身影。心急如焚的他朝着李莲花和苏苏的房间狂奔而去。
方多病用力一把推开他们的房门,然而,屋内却是空荡荡的,不见一人影。这让他对李莲花的身份猜测愈发笃定坚决。
“方小宝!” 方多病猛地听到苏苏那带着几分急切的高声呼喊,匆匆忙忙跑出门去。
只见苏苏和李莲花并肩而立,他们的身旁围着两个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怪物。周围的树木在风中疯狂摇曳,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局势而颤抖。
苏苏花容失色,娇躯微微颤抖,声音颤抖且尖厉地嚷道:
“这怪物实在是太吓人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可怕之物,方公子你快来救救我们呀!这可怎么办才好?”
而李莲花则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带着哭腔喊道:
“哎哟哟,我方才都差点被吓破了胆,方公子您可算来了!这两个怪物来势汹汹,我以为我们要命丧于此了!”
方多病二话不说,飞身上前猛力一脚,将那两个怪物狠狠踹飞,怒喝道:
“大胆妖孽,休要伤人!”
此时,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这可怖的场景。
“还好你来的及时,刚刚真要把我们给吓得魂飞魄散了。”李莲花声音发颤,仍心有余悸地说道,“我这小心肝到现在还扑通扑通直跳呢!”
而苏苏的面色苍白如雪,呼吸急促凌乱,方多病以为苏苏也是受到了惊吓才脸色不对,满怀关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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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你可安好?莫要太过害怕,有我在定会护你们周全。”
但只有苏苏自己心里清楚,她心中其实是有些嗔怒的。然而,却也着实没有别的办法,若不是李莲花及时出现救下方多病和笛飞声两人,那不堪设想的后果简直无法预料。
“你们没事吧?”方多病看着李莲花和苏苏,声音低沉而又沉稳地问道。
“没事,刚刚突然出现一群怪物,倒也不算太糟。” 苏苏面不改色,声音沉稳地说道。
尽管经历了这般惊吓,她的眼神中却不见太多慌乱,只是嘴角微微紧了紧。
周遭是本应热闹的客栈,此刻却仿佛被诅咒。
阴沉如墨的天空中,厚重的乌云翻滚着,犹如黑暗的漩涡吞噬着仅存的光亮,沉沉地压在客栈的屋顶上方,给人一种无法挣脱的窒息感。
客栈大堂里,桌椅东倒西歪,破碎的窗户被寒风吹得嘎吱作响,阴森的冷风在屋内穿梭,带着诡异的呼啸声。地上血迹斑斑,那些原本鲜艳的桌布也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时不时,从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呜呜”声,像是女子的哭泣,又似恶鬼的低吟,时断时续,让人毛骨悚然。偶尔还夹杂着“咔咔”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断裂。还有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滴答滴答”的水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道,那是一种让人胃部翻涌的刺鼻气味,仿佛无数鲜血在这里汇聚、凝结,血腥中还夹杂着腐臭和绝望的气息。
李莲花不愿暴露身份,旁人便陪着他一起隐瞒。可心里都清楚,李莲花的身份瞒不了多久,方多病迟早会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