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将衣服烘干后继续前行,只见山脚下错落分布着几个稀稀落落的房屋。
远处的山峦被一层淡淡的薄雾所笼罩,仿若一幅空灵的水墨画。
“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这缘分可不就来了。”李莲花不禁欣然感叹,顺势将之前方多病提及没有缘分的话给巧妙地接了回来,他的脸上绽放着几分轻松惬意的笑意。
就在此时,身后的笛飞声猝然痛苦地呻吟起来,那声音饱含无尽折磨,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显得极为突兀,恰似一把锐利无比的刀刃狠狠地将原本的安宁无情划破。
此时,周遭的草丛里传出几声幽幽虫鸣,更增添了几分清冷萧瑟之感。
苏苏匆忙伸手将其扶住,让他在一旁安稳坐下,紧接着伸出纤细且白皙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腕处,柳眉紧蹙,神色满是忧虑,急切说道:
“方小宝,情况万分危急啊!他体内的无心槐开始扩散了,你赶快运功帮他压制一下,动作一定要迅速,否则恐怕会有性命之虞!”她的双眸紧紧盯着笛飞声,目光中盈满了焦急与关切。
方多病听闻,毫不犹豫地应道:
“好!苏苏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他遭遇不测!”他面容坚毅,眼神中透射出坚定不移的光芒。
他的脸上未有半分迟疑,即便面对的是自己一直欲要捉拿的魔教盟主笛飞声,他也全然不顾忌,即刻运功帮其压制。
此时,天边的云朵悠悠缓缓地飘过,洒下的光影于他们身上不断变幻。
苏苏看着方多病为笛飞声运功,自己则寻了个地方安然坐下休息。李莲花站立在不远处,目光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以及那个村庄。
然而看了许久,都未发现有人员活动的迹象。整个村庄寂静非常,甚至连一缕袅袅炊烟都未曾升起,仿佛被悠悠岁月彻底遗忘了一般。
周围的田地里,荒草在风中肆意摇摆,呈现出一片荒凉且寂静之态。
苏苏用手撑着脑袋,轻轻闭上眼开始闭目养神。她似乎丝毫不担忧那边运功的两人会出现什么状况,毕竟就算真有意外发生,旁边不是还有李莲花可以护法嘛,所以苏苏泰然自若地闭着双眼。她着实是太过疲倦了,一路的奔波致使她的身体疲惫不堪。
此时,偶尔有几只飞鸟从头顶疾速掠过,发出几声清亮鸣叫。
两刻钟之后,方多病收功,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气喘吁吁地说道:
“哎呀,总算压制住了,这家伙体内的毒可真是难缠至极!”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色微微泛红。
一阵清风拂过,带起地上的些许尘土。
笛飞声缓缓站起身来,轻轻揉了揉依旧有些疼痛的脑袋,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李莲花,眉头紧蹙,语气中满是疑惑与质问:
“李莲花,你速速给我把话讲清楚!金鸳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尊上这个称呼,为何一想到这些我便头痛欲裂,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被深深掩埋在了记忆的深处,你今日必须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李莲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神飘忽不定,言语吞吞吐吐地说道:
“笛飞声啊,这事儿说来话长。你曾经确确实实是金鸳盟的大魔头,是他们至高无上的尊上。但后来,你在历经了诸多风风雨雨后,幡然醒悟,决心改过自新,不再与他们同流合污。他们自然容不下你这样的决然转变,便对你狠下毒手,给你种下这阴毒无比的无心槐。”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慌张心虚,始终不敢直视笛飞声那犀利的目光。
此时,一只野兔从旁边的草丛中倏地窜出,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多病赶忙跟着点头,一脸正色地说道:
“笛飞声,李莲花所言句句属实。你曾经在江湖上掀起了诸多惊涛骇浪,可后来你能迷途知返,实在是难能可贵。只是那金鸳盟心狠手辣,容不得你回头。”
笛飞声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定格在还坐在那里未曾起身的苏苏身上,眼神中满是探寻之意,问道:
“苏苏姑娘,你也作此认为?”他表情严肃庄重,紧紧盯着苏苏。
苏苏感受到那投射而来的目光,稍作迟疑后,也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轻柔温婉地说道:
“笛公子,确是如此。你曾经所行之事,虽令人心生畏惧,但如今你能有这般脱胎换骨的转变,也是令人由衷钦佩的。”她微微仰头,眼中带着一抹敬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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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夕阳的余晖温情地洒在他们身上,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馨的金色。
笛飞声这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李莲花,眉头依旧紧蹙着说道:
“李莲花,你的话向来不太靠谱,但这次也并非完全不可信。不过,若让我发现你有半句假话,定不轻饶!”他眼神凌厉如刀,充满威吓之意。
“进村。”
说完,他便率先迈着大步昂首朝前走去。
李莲花微微俯下身,双臂轻柔又坚定地向前探出,那双手的动作宛如春风拂柳般轻柔且饱含呵护。
他那专注而关切的目光好似温暖的阳光,缓缓地将苏苏拉起身来。
苏苏那纤细娇嫩的手指轻轻搭在李莲花的手腕上,借力站稳了身子。
她那秀美的脸上还带着一抹尚未完全消散的忧虑,眼神中透着一丝如迷雾般的迷茫。
方多病则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如同一只谨慎的小猫,轻手轻脚地移动着脚步,悄悄地走到两人的面前。
他那两道剑眉紧紧拧成了一个好似深不见底的疙瘩,目光中透着深深的忧虑和不安。声音压得极低,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无奈,急切地说道:
“你们说,咱们究竟还能把这事儿瞒他多久?不过要是他能恢复记忆,咱们或许真就能将金鸳盟那些错综复杂的事儿查个水落石出了。”说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如阴霾般的愁容。
“你猜猜看,他要是恢复了记忆,到底会是敌还是友啊?”李莲花的眉头皱得犹如千沟万壑一般,神色凝重得仿佛被乌云笼罩的天空。
他的目光深邃如渊,缓缓说出这句话时,语调低沉而压抑,宛如一盆冰冷刺骨的冰水,瞬间将方多病心中那一丝隐隐约约的期待和幻想浇灭得无影无踪。
“方小宝,不管阿飞的记忆究竟能恢复到何种程度,要判断一个人的好与坏实际上是没有绝对标准的哟,关键得看你站在怎样的出发点去审视。任何事情都是相对而言的啦。不管他以后是敌是友,只要咱们能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做出抉择,那才是最为要紧的。”苏苏的眼神中满是坚定不移的光芒,她轻轻拉了下李莲花的袖子。
然后目光温柔却又十分坚定地转头看向方多病,语气诚恳而又认真地说道。她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种让人倍感安心的力量,仿佛是寒冬中的炉火。
而且经过这段朝夕相处的漫长时光,方多病对笛飞声的看法和感受可谓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变化。他不再像最初那样,心里只盘算着把笛飞声捉拿住然后火急火燎地送到百川院,让其接受严厉的惩处。
几人沉默了片刻之后,又继续向前行进了没多久,便来到了村口。村子里呈现出的破败景象令人触目惊心,萧条得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悲凉之意。
村子上方那原本刻着村名的字迹都被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仿若蛛网的东西遮掩得朦朦胧胧。然而仔细辨认一番,还是能依稀看出那三个大字:石寿村。
几人先是相互对视,面面相觑,接着又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且充满警惕的眼神,各自暗自提高了警觉。每迈出一步都小心翼翼,缓缓地走进了村子。
里面的景象简直比外面还要杂乱无章得厉害。街道上四处都是一片狼藉不堪的模样,还有许多倒在地上无人收拾的摊位和座椅。
那些摊位七零八落得好似被狂风肆虐过,座椅也横七竖八地散落着,上面堆积着一层又一层厚重得如同小山的尘土。看上去就知道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来收拾打理过,仿佛被整个世界无情地遗忘在了偏僻的角落里。
偶尔一些墙壁上还分布着形状不规则的黑色斑点印记,那模样活像凝固了的干枯血迹,显得分外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一阵清冷的微风悄然吹过这寂静得近乎死寂的街道,竟莫名地让人感到一股从骨髓深处渗透而出的阴冷。
这时,前面突然滚出来一个圆圆的东西,速度快得好似闪电,一路横冲直撞地向前滚动,一路上磕磕碰碰。直到猛地撞在墙壁上的时候,才戛然停止了滚动。
一个小孩不知从哪个隐匿的角落里一下子冒了出来,迈着欢快得如同欢蹦乱跳的小鹿一般的步伐跑过去,一把将那东西紧紧地捡起抱进怀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天真无邪的好奇,目不转睛地盯着四人瞧,那眼神纯净得如同清澈见底的湖水。
方多病脸上立刻浮现出亲切温暖得好似春日阳光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赶忙快步走上前去。刚张开嘴巴,准备开口说话,就见一个神色慌慌张张、如同受到惊吓的小鸟一般的男子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男子的脸上写满了极度的紧张,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他迅速把孩子一把紧紧抱进怀里。
“天黑了,叫你不要乱跑。”男子的声音颤抖得如同在狂风中飘摇的落叶,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和害怕。说完,不等方多病有所反应,抱起孩子转身拔腿就跑。
那速度快得如同离弦的飞箭,眨眼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方多病根本来不及伸手阻止。眼前瞬间就空无一人,只留下一片寂静和方多病满脸的错愕。
笛飞声目光如闪电般犀利,迅速地扫视着各个紧闭得如同铜墙铁壁的房门。他凭借着极其敏锐的感知力,能够异常清晰地察觉到屋内有的是有人的,只是不知那些人为何要躲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