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阳光依旧炽热。
方多病抱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包裹,跌跌撞撞地奔了过来,那模样就像一只在狂风中失去平衡的风筝。他的脸如熟透的番茄一般红得发烫,额头青筋暴起,眉毛拧成了麻花,双目圆睁,里边满是急切与慌乱,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
“阿飞,快来接一把,我快撑不住了!”方多病边跑边喊着,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慌乱,大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就像一台老旧的风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如同暴雨前的水珠,不停地滚落,有的顺着脸颊滑下,有的直接滴落在他脚下炽热的土地上。他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一头疲惫至极的老牛。
阿飞皱着眉头看着这个风风火火的人,心里暗自嘀咕,觉得这人使唤别人倒是顺手得很。虽然眼中带着明显的嫌弃,却又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好奇,脚下的步子还是不由自主地朝方多病走了过去。
从他手中接过那个巨大的包裹,好家伙,还挺沉。阿飞双手一沉,身体微微往后仰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的胳膊肌肉紧绷,双脚也用力地撑住地面,才稳住了身形。
方多病扶着阿飞的胳膊,大口大口地喘气,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抱着这些东西跑过来,可把我累坏了!”说着,还用衣袖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随后双手叉腰,试图让自己缓过气来。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得意,仿佛在等待着别人的夸赞。
“方小宝,你这大包小包的,究竟是在搞什么名堂?”李莲花一脸不解地问道,心里琢磨着他又打算弄出什么幺蛾子。李莲花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朝着方多病走去,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还不时地用手摸着下巴思考着。
“我跟你们讲,这可都是我珍藏多年的字画,我打算在镇上租个铺子把它们展示出来,就等着玉楼春主动找上门。”方多病自信满满地说道,眼神中透着坚定的光芒,嘴角上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说话间还不停地挥动着双手,加强自己话语的力度。
“这些字画能吸引玉楼春?我怎么瞧不出来。”李莲花还是不太明白,随手打开一卷字画查看起来。李莲花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字画,眉头微微皱起,一脸困惑,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些可都是武林高手所作,每一幅字画都蕴含着武功的走势,简直就是一本本武功秘籍。玉楼春能不心动?”方多病兴致勃勃地解释着,边说边迫不及待地把笛飞声抱着的包裹全部打开。他的动作十分急促,几乎是将包裹一把扯开。
只见里面装的都是一卷卷字画,塞得乱七八糟的,应该是拿的匆忙才没有仔细摆放。
“不过如此。”笛飞声冷冷地评价,然后把手里抱着的东西重重地放到桌子上,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脸上满是不屑,还轻哼了一声。
方多病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眼中燃烧着怒火,腮帮子气得鼓鼓的,生气地抬起脚想要踹他,脚在半空中挥舞着,嘴里还叫嚷着:“你别乱讲,再瞎说,我就让你去街头卖艺!”
笛飞声不躲不避,神色淡定,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目光中充满了挑衅。因为他知道,这人也就是嘴上厉害,并不会真的踢到他。
果然,方多病的脚刚擦过自己的衣摆落到了空处。
“李莲花,这些字画你可得给我收拾好,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方多病指着桌子上的字画,语气郑重地交代李莲花。说话的同时,手还在空中用力地点了点,脸上神色严肃而坚定,转身准备离开。
“你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儿?”李莲花不明白这人刚回来怎么又要出去,而且脸上还带着怒气。李莲花一脸疑惑地看着方多病,眼睛微微睁大,脸上写满了担忧,伸手想要拉住方多病。
“还不是那肖紫衿,我来的时候看到四顾门发的公告。说要开四顾茶会,那本是我师傅的茶会,他凭什么开?而且还有人污蔑我师傅,我得去会会他们。今晚别等我吃饭了。”方多病说完,气冲冲地走了,那架势看样子不是要去参加四顾茶会,而是要去找麻烦。他的脸上写满愤怒,咬牙切齿,狠狠地甩了甩衣袖,大踏步地离开了,脚下扬起一阵尘土。
李莲花缓缓地叹了口气,那口气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沧桑与疲惫。他目光有些空洞,失神地喃喃自语道:“李相夷已死,不管外面有怎样喧嚣繁杂的声音,只要两眼一闭,便什么也听不到。”
方多病参加四顾茶会时的具体情形,李莲花完全不知。只是当方多病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时,李莲花立刻就察觉到了异样。只见方多病耷拉着脑袋,往日那神采飞扬的模样全然不见,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好似霜打的茄子,蔫蔫的毫无生气。他那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如今黯淡无光,眼神中满是迷茫与失落。那微微佝偻着的背,迟缓沉重的步伐,无一不在诉说着内心的苦涩。想来,在那茶会上定是遭遇了诸多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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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李莲花只是静静地看着方多病,并未多加询问。他心里清楚,这纷扰的江湖如何变幻,曾经辉煌的李相夷又引起了怎样的风波,他都不想再去理会。如今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苏苏,其他的一切都已如过眼云烟,不再重要。
楼阁之外,一张稍显破旧的木桌静置在夕阳余晖的环抱里。李莲花和吴丽并肩而坐于桌旁。周遭的氛围仿若凝结,宁静之中隐隐透着紧张的气韵。
吴丽那俏丽的面容此刻被焦虑与不安所占据。她双眸牢牢锁定气定神闲的李莲花,急切地说道:“已然过了整整一日,事情毫无半分进展,你却能这般气定神闲,难道心里就没半点儿着急?”她的目光中仿佛有烈火即将喷薄而出,内心犹如被万千只疯狂噬咬的蚂蚁折磨,焦虑已然濒临极致。
此人究竟是凭借何种手段,竟能如此深得小姐的信赖?小姐竟然指令自己前来找寻此人,还再三嘱咐,届时一切皆要听从他的调遣。
然而,此刻已然整整过去了一天的光阴,事情却仿佛陷入了死胡同,毫无任何推进的迹象。可他呢,竟然还能安然坐于此地,神态悠然地品味着那杯香茗。
并且,那杯茶可不是普普通通的茶,而是她小姐平素里视若稀珍、最为钟爱的!
“哼,你居然还有闲情喝茶!这茶可是小姐的心头爱,你怎配享用!”吴丽怒哼一声,猛地抬手给自己仓促地倒了满满一杯茶。她毫不犹豫,仰起头“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随后,“砰”的一声重重地放下茶杯。
李莲花闻听声响,缓缓侧过头来,望着吴丽说道:“这等好茶,如此牛饮,实在是白白糟蹋了。” 他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惋惜之色。
恰在这紧张且压抑的氛围里,突然,笛飞声好似一道神秘的暗影,悄然无声地从他们身后显现而出。
“一个身世的秘密,我帮你想办法。”笛飞声双手紧紧拥着他那把散发着清冷寒芒的宝刀,双臂交叉言道。
“你能有何高招?切莫胡来!”李莲花扭头看向笛飞声,目光中满是怀疑。
“换不换?你就不心急救你的意中人?”笛飞声满脸的鄙夷之色,“你成天苏苏苏苏地叫着,必定对她情根深种。人家都不知所踪了,你还这般淡定自若,居然还是最后一个知晓的,当真是无用至极!”
“休要胡言乱语!”李莲花眉头微皱,驳斥道。
笛飞声一边指责着,一边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暗自思索:“自己究竟为何会和他们掺和在一块儿?没失忆前的我,眼光难道如此之差?”想到此处,他也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思绪如乱麻般纠结缠杂,难以理清。
“什么老相好,你莫要胡言乱语,休要玷污我家小姐的清誉!”李莲花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吴丽已是怒发冲冠,那气愤的模样仿佛能喷出火来,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你再乱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这人说话怎如此不堪入耳,粗俗无礼到这般地步,真恨不得提起手中长剑,一剑将他狠狠地刺倒在地,让他为自己的胡言乱语付出代价。只可惜自己功力不足,与他相比相差甚远,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算冲上去也只是自讨苦吃!
“难道不是?你如此激动慌张究竟为何?”笛飞声一脸无奈兼无语地瞧着愤怒至极的吴丽,目光中满是狐疑,“哼,你这般激动,反倒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绝无此事!我对小姐唯有深深的敬慕,何况小姐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吴丽面红耳赤,那涨红的脸庞犹如熟透的苹果,“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坏了小姐的名声。”
正在此时,只见楼内陡然间浓烟滚滚,那浓浓的黑烟仿佛一条黑色的巨龙直冲云霄,浓烈的药味迅速弥漫开来,呛人的味道好似无数只小手,拼命往人的口鼻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