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乍见宝贝儿子竟狼狈地脸朝下趴在地上,刹那间,怒火如汹涌的岩浆在胸腔中翻腾,直冲脑门。他双眼瞪得滚圆,腮帮子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脸上的横肉似乎都在跳动,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若是寻常贼匪敢如此胆大妄为,他定要让对方尝尝国法的严酷,定将他当众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也好杀鸡儆猴,让世人知晓招惹蔡家的下场。
可眼下这形势,却由不得他任性。一想到那人是谁,蔡京只觉后背发凉,满腔怒火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只剩满心的无奈与忌惮。
那人可是叶天!那个在战场上宛如杀神附体的恐怖存在,挥手间,便让晋军十几万人马灰飞烟灭,血漫荒原。
如今这朝堂之上,他虽名为元帅,实则权势滔天,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算轻的,陛下对其都要礼让三分,诸多事务还得仰仗他、巴结他,方能保江山安稳。此时得罪了叶天,无异于自掘坟墓。
忍!
蔡京牙关紧咬,在心底怒吼一声。此刻,也唯有咽下这口气,才能保蔡家周全。
想到这儿,蔡京脸色一变,刚刚还狰狞可怖的面容,瞬间堆满了谄媚与讨好。他身形微微佝偻,转身小步疾趋至叶天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与焦急:
“叶元帅!老夫教子无方,不知小儿究竟犯了何错,触怒了您?还望您明示,老夫定当狠狠教训,绝不再犯。”
说着,他抬手狠狠抹了两把眼睛,努力挤出两滴浑浊的老泪,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小儿久居外地,今日才刚刚回到上京,如若得罪了您实乃无心之失啊。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他这一回,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蔡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今日你这儿子当街与凡楼家丁起了冲突,这倒是不碍的,只是他对我的朋友不敬,我才给他些教训!”
“既然蔡大人出面赔礼道歉,那我就不再过多追究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叶元帅,您请说,老夫一定照办!”
“这第一呢……就是把你们在凡楼损坏的东西恢复,第二就是不要让你儿子再来凡楼骚扰我的朋友,否则……”
“一定一定!叶元帅请放心!老夫一定照办!”
蔡京连连点头答应。
叶天见蔡京并无异议也就不多做为难,摆了摆手,示意请便。毕竟这人狡猾至极,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迢儿,你怎么样了?”
蔡京赶忙跑到了蔡迢身边,双手使劲将其拉起。
可是蔡迢就像一具尸体一般完全瘫软在地上,还特别的重,蔡京使了半天力气还是无从下手。
蔡京一时间不知所措,索性看向了童贯,毕竟童贯是练武之人。
“蔡大人,我来帮您!”
说着童贯快速走到了蔡京旁边,手上一用力便将蔡迢拉了起来。
“迢儿,你醒醒呀!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