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转瞬之间,申公豹心底的惊惶便化为熊熊怒焰,厉声道:“燃灯道人,你竟如此绝情!只因贫道与尔等见解相异,行事有别,便欲将贫道逐出教门?可笑贫道在教中多年,兢兢业业,纵有不合群处,亦未犯那不可饶恕之罪,何至于此?罢了罢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贫道岂是那等任人摆布、弃如敝履之人?你等今日之举,来日必当后悔!”
言罢,申公豹转身,昂首直面众人,朗声道:“吾闻武王被困红砂阵,此阵凶险异常,尔等自命高人,却只知坐等百日之期,坐视武王于阵中受苦,实乃冷酷无情。贫道虽被你等视为异类,遭尽白眼、受尽讥讽,然贫道身为仙道中人,秉持侠义本心,又受西岐厚待,怎能眼睁睁见圣主殒命于阵中?贫道决意入阵救武王,保西岐周全,纵死无悔!”
阐教众人闻此言语,先是一怔,继而大笑。
广成子满脸鄙夷,讥笑道:“申公豹,汝莫非疯癫了不成?燃灯老师已然推算分明,武王有百日之灾,此乃天数所定,是封神劫数运转轨迹,岂容你随意更改插手?尔不过井底之蛙,仅凭你那微末道行,竟敢口出狂言,妄言救武王,莫非欲在阵中再增一条冤魂,好使你那恶名更甚几分?莫要自不量力,贻笑大方!”
赤精子亦是冷笑连连,眼中满是轻蔑,道:“你这孽畜,向来行为乖僻,与各教关系暧昧不明,今儿勾结截教,明儿又搅弄风云,如今怕是又心怀叵测,妄图借此沽名钓誉,或是谄媚截教那帮妖邪吧?莫要以为佯装仗义,便可掩盖你昔日的斑斑劣迹,你那些腌臜事儿,桩桩件件,众人皆知。还是速速离去,免得在此丢人现眼,玷污我等这芦蓬清净之地。”
申公豹对于众人的冷嘲热讽,仿若未闻。
“尔等这些自命不凡的仙人,只晓得墨守那所谓的天命,却罔顾当下武王所受的苦难!贫道申公豹行事只凭本心,既已下定决心,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必定要闯一闯。红砂阵虽险,但贫道亦有应对之法,未必不能保武王周全,待吾救出武王,看你等还有何言以对!”
燃灯道人见状,眉头紧蹙,神色凝重。
念及申公豹往昔功绩,为破风吼阵,四处奔波,借来定风丹,还请来西方道友相助。
于封神大业,亦是立下大功。
此刻见他决绝,终是不忍,沉声道:“申公豹,你切莫执迷不悟。此红砂阵乃截教苦心布置的杀阵,其中暗藏无尽玄妙与险恶,你冒然闯入,非但救不出武王,反而会白白葬送性命,届时,追悔莫及。你若真心忏悔,尚可为自己寻一处僻静之地闭关自省,梳理过往,重修仙途,切勿再如此一意孤行,陷自己于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