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众人顿时来了兴致。
“这还能有假?”
“那还等什么?咱们报名去呀!”胡监生扭头又问一名中年人,“张兄,你去不去?”
“以监生入仕,终非正途,怕是今后升迁不易呀!”被点名的张监生连连摇头。
“张兄此言差矣,仕途升迁出身固然要紧,但非正途出身者也未必不能建功立业。学部范待郎还是举人出身呢,不也封侯坐堂了?”何监生不以为然道。
“就是、就是,哎,我不管你们啊,反正我是肯定要去报名的!我倒不冲着那个八品官位,主要是囊中羞涩、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诏令里说了,参与度田每个月可以领十贯钱的俸禄,此外还有差旅贴补,这不比国子监每个月那点例钱多多了?我就想挣点钱,嘿嘿,惭愧、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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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你同去!我都落榜三次了,眼瞅着年纪越来越大,中式基本无望。既然考不上,干脆借这个机会博一把,否则我可能终生都无法入仕了!升不升迁的那不也得先当上官才能论及此事吗?要是再过十年八年,就算能考上,我恐怕也没那个命去等待升迁机会啰!”
此言引发了不少人的共鸣,就连那执着于正途出身的张监生也被说中了心事,沉默不语。他又何尝不是屡试不第呢?他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却一事无成,家中兄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妻子也常有抱怨,可他心里总还有一份进士及第、跨马游街、入则为相、出则封疆的大志。正是凭着这份志向他才得以坚持至今,可难道自己的鸿图大志真的就只是遥不可及的美梦吗?
该坚持理想还是屈从于现实,这对于张监生来说是个问题,对其他人却不是,没过三日,吏部就招满了二百人的名额。
四月底,刘璠离京赴任,随行的除了车夫、仆从及护卫,还有数百名属员,轰轰烈烈的江南度田就此拉开帷幕。
刘璠浩浩荡荡离京的同时,另一人却轻车简从十分低调地入京了。此人入京后既没有回故宅休息,也没有马上入宫陛见,而是先去见了一个人。
外城一个不起眼的小酒馆此刻被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店里所有散客都被清走,酒保倒上酒后也被驱出了门外。酒馆内两个人相对而坐,一人拈须微笑,另一人却只是低头无语,目光偶尔扫过对面老者藏在袖中的左手,心中忍不住倏地一紧。
“为何保举我?”许久过后,那人抬头问道。
“子高兄,我平生不好赌,但却愿意在你身上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