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似懂非懂点头:“咱们要是没有施金的规矩,只怕城中人更是避我们如蛇蝎。”
“矮人看戏何曾见,都是随人说短长,”女子不以为意地勾勾嘴角,“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就好。”
王妈妈像是被戳中痛处,低头“呸”了一声,道:“要我看外面那些人都是蠢蛋,分不清是非善恶,才把咱们当成怪物。”
“这也怪不得他们,”女子安慰似的拍了拍王妈妈的手背,“沈家的情况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诡异,家中无人行仕途,也不见有什么产业,偏偏又家财万贯。这事莫说外人了,就连我都难以理解。”
王妈妈倏地一愣,神情渐渐凝重起来,垂下头不再开口,女子侧头苦笑,忽然转身望向身后,王妈妈小心翼翼抬眸,顺着女子的视线望去,只有空荡院子,白雪茫茫。
王妈妈犹豫片刻,试探唤道:“大小姐?”
女子对着眼前空荡迷茫地眨眨眼,抬手扶住王妈妈的手臂,自嘲道:“没什么,病骨支离,竟带出几分幻觉。”
王妈妈心疼地伸手为女子拢了拢披风,如哄三岁稚童般放柔了声音:“散学时间已过,霁和差不多该回来了,咱们先去屋里暖暖身子,莫把寒气过给霁和。”
女子最后打量一眼面前院落,这才缓缓转身,在王妈妈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朝后院走去。
直到女子的身影消失在院落尽头,在院中站得笔直的裴清光和孟流景不约而同弯下腰,张开嘴用力呼吸着新鲜空气。
孟流景喘了半天才直起身:“刚才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位大小姐真的能看见我们?”
为了不错过女子和王妈妈的对话,孟流景和裴清光一直跟在女子身后,而女子转身时,裴清光正巧也望向她。虽说女子未必真的能看见裴清光,但对裴清光而言,这是错位时空中实打实的四目相对。
与女子对视的场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裴清光挽起衣袖,果不其然,手臂上生出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孟流景凑到裴清光身边,探头望向裴清光的手臂,裴清光眼疾手快将衣袖放下,顺便朝着孟流景的屁股踹了一脚。
孟流景捂着屁股委屈:“我是在关心你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