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了一会儿,用手绢把泪擦干,声音沙哑的说:“好!起来吧!”
钟婆子给主母磕了三个头,起身把怀里的卖身契给了钟母。
“如果冯家待不下去了,你就带孩子回钟家。孩子叫什么?”钟母还是问了,这个女儿命换的孩子。
“小姐,以前想给小少爷起名壮哥。现在孩子没人起名,奴婢就先叫壮哥了。”
“找了奶娘没有?”
“没,是用米汤养着壮哥的……”
“好,好一个读书人家,好一个积善人家!你且,去抱着壮哥儿,咱们走!我钟家虽不是举人,但咱老爷秀才也不是不值钱的!”钟母气的去找亲家母要说法儿!
人来到正堂前。
钟氏的棺椁没放在正堂,而是放在了厢房。
此时,李举人和钟秀才正在商议正月十二出殡下葬的事儿。
冯母,冯生在一边坐着,冯母泪涟涟。
见钟母进来,后面跟着钟婆子抱着孩子,面子显示出一丝不悦。
“亲家,快进来坐。”冯母起身拉钟母落座。
钟母顺着她的手坐在了堂屋。
…………
冯母对钟婆子说:“孩子还小,你抱出来干什么?快回屋子里去!再说了,有灵堂别冲撞了孩子。”
钟母出声道:“回屋里干什么?喝米汤吗?再说了,灵堂里躺着的是他的生身母亲,他来又能怎么样?”
冯母愣了一下,忙回身坐下跟女亲家解释:“这大过年的,根本找不到奶娘,等出了正月我一定找!再说了,秀娥一定舍不得孩子出来吹冷风,在她眼里,孩子大于一切!”
钟母点点头:“这一点,我闺女随我。在我这儿也是孩子大于一切!”
这时,李举人说道:“这时辰定了,如果没什么要求,咱们十二日就出殡。”
钟秀才正要点头呢,钟氏先问了一句:“葬在哪?是冯生的结发妻吗?孩子是嫡长孙吗?”
“冯生刚说了葬在西岗山,那是冯家的老坟地。这三媒六聘的怎么就不算是结发了?孩子自然是嫡长孙!”李举人有些不悦,觉得钟家娘们问的话,都是些明知故问的。
听了李举人的话,钟母一下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冯母骂道:“你这个蛇蝎女人!”
转身又点着冯生:“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她愤慨的问李举人:“李老爷!当年两家亲事是您保的媒!这不过三年的功夫儿,我儿就没有了!还入不了冯家的祖坟!是不是嫡妻,拿出族谱来看一看!孩子如果是嫡长孙,这出生十来天了,大名小名没有一个,没吃上一口奶!就冯家这个富裕样,孙子每天用米汤灌养,这才十天的孩子!可别说什么找不着奶娘,我这出去不过一个时辰,能找三五个!我看是拿孩子的命不上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