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详细问道:“爱卿,何为推恩之策?”
岁星解释道:“推恩之要,在于令诸侯之子女皆得分封,不以嫡长独尊。虽分其地而弱其势,然诸侯子女将皆感恩圣德。由此,诸侯之权渐削,国势趋稳,集权可得稳固。“
裴秉闻言,目露沉思,少顷,道:“如此一来,若再生变乱,该当如何?”
看得出来,这次七王之乱确实给裴秉造成了很大阴影。岁星道:“西邑军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于还乡之途,一路力推国策。有不为者,即刻镇压。”
“此事需慎之又慎,容朕定夺两日。”
对岁星的提防和怀疑、以及自身智谋的有限,让裴秉无法在当下给出任何建议与回复。
岁星早有所料,并不急躁,二人又简单寒暄几句之后,她便告退了。
裴秉目送着她离开,见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他近日所行之事提出什么异议,不免彻底放下心来。
他将她呈递的奏折仔细看了两遍,而后缓缓合上,其中所论皆中要害,洞察时事,析理精微,却让他心中更觉不解:她所图究竟为何?
不过——这计策对断子绝孙的西邑侯来说,倒真是无甚影响。裴秉因这恶毒的想法而饶有兴趣地哼笑一声,随后,他沉思片刻,对近侍道:“请卫相进宫来。”
卫越将岁星拟的奏呈仔细看了一遍,不免扬眉:此策手段高超,明知是计,却又难公然悖逆,否则将祸起萧墙,真是无解之局,实乃顶级阳谋。
见他看完,裴秉迫不及待问道:“卫相,如何?”
卫越应道:“此计顺人情,合人欲,诸侯纵怒而不能发,欲抗而无可为。可令诸侯之地渐分渐小,权散力弱,不复为患。乃智策。”
裴秉面上一喜:“那就是说,此计可行?”
“计策本身不错,只是——”
听见他话中的犹疑,裴秉立刻紧张起来:“卫相,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