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的解释,就是一个普世的朴素价值观认知。
正因为如此,顾余生才能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看清自己。
雕像前的祭台,香灰满地,染色的缯布已褪色,轻轻用手一捻,就会碎。
顾余生取来一炷香点燃,插在香鼎里,他的面色平和,内心充斥着无尽的遗憾:祈祷的美好与现实,终究是天上和人间的区别。
古城化黄泉沼泽,白骨累累。
时间已然给出了残忍的答案。
顾余生双手合十,低语道:“抱歉,我终究只是一介凡人。”
摘下腰间的酒葫芦,就地祭奠了三口,才将酒葫芦入口,狂饮一口,辣烈的酒入喉,顾余生只觉自己的心境在悄无声息间迈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
当天空的异象与光影渐渐淡去,顾余生的身影后方,多了一道娇媚诡异的身影,“年轻人,是在给自己烧香吗?”
“算是吧。”
顾余生缓缓转过身,看向气息隐秘的天孤夫人。
“我觉得这雕像很像我,不如阁下替我算一算,我是不是这雕像中人?”
顾余生其实早就知道这位天孤夫人一直在尾随,对方精通堪舆窥天之术,即便收敛完全的气息,想要摆脱也是无济于事,之前又见她有那般神鬼莫测之能,与其让她联想猜测到更多,不如把心中的谶咒说出来,从某种程度上,破掉占卜之人的窥天之能。
天孤夫人见顾余生没逃,心下大定,虽然她能一直追着顾余生,却也不愿意耗费太多时间,况且刚才惊天之变,让灵阁的计划化作泡影,而她鬼使神差的逃过一劫,这反倒是她之前没有预测到的厄难。
在天孤夫人看来,顾余生的存在和出现,替她度过了一次劫难。
所以,她打算在擒拿顾余生回去之前,给顾余生足够的宽容。
天孤夫人循着顾余生的头顶看向高大的雕像,天孤夫人愣了一下,但随即掩嘴一笑:
“昔日你父亲在世之时,我曾于瓜州渡见过他一面,他虽为一介书生,却也是个放浪形骸之辈,一箱子的圣贤书,却像我这样的求神问卜的人询问神鬼之事,几十年后,他又多了一个你这样狂狼放荡的儿子,秉性之承,果真是刻在骨子血脉里的东西。
我奉阁主之命,请你回去,你若顺从一些,我可告知你这古城之来历一二,免得我亲自动手,伤了旧日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