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你是想死。”
沉默了良久之后,荆川河笑了一声,唇角都漫上自嘲的苦涩。
“是。”他说。
钟繇点点头,没再多问。
荆川河失笑:“怎么不说话了?”
钟繇撕了内衬,把他氤出来的血擦了擦,“对别人的秘密没什么兴趣,你要是想说我就听着,你要是不想说,我也没那么八卦。”
“有人说过很羡慕你吗?”荆川河沉默片刻,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钟繇挑眉,奇怪地反问他:“我天赋好,等级高,长得还好看,羡慕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荆川河:“……”
一个人内心最隐秘的想法,其实很少会向外吐露。如果钟繇刨根问底,荆川河一定不会说。可偏偏钟繇半点不好奇,荆川河反倒有了些倾诉的欲望。
“钟繇,我真的很羡慕你。”
钟繇点头,“谢谢,别自卑,这很正常。”
荆川河:“……”有点不想说了。
钟繇坐在他身边,细细地整理着被撕碎的裙摆,小气吧啦地跟荆川河算账。
“这是我师兄给我准备的衣服,你得赔我。”
荆川河:“……”他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是疼的还是什么。
“钟繇,你是怎么做你自己的?”
钟繇歪着头看他,“你是因为没法做你自己才想去死的?”
荆川河忍着痛讶异地转头看她。
他一直都知道钟繇聪明,但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敏锐,连这都能猜到。
钟繇哦了一声,“我听说过荆家的异能。”
荆川河苦笑道:“这样的异能,你说我到底是荆川河还是别的什么人。”
钟繇漂亮的脸蛋上闪过一丝错愕,她努力逼迫自己与荆川河共情,将自己代入到荆川河的视角去看问题,终于隐约猜到荆川河刚刚在S级异能者面前找死的行为到底是为什么了。
“你是在害怕成人礼之后多出来的那个意识吗?”
荆川河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看她:“你怎么知道?”
他一直都很抗拒成人礼,因为担心那道意识会让他变成另一副样子。
钟繇:“你们家的异能其实是对过去的一种延续,那道意识和你有什么关系?”
“荆川河,你只是你自己而已。”
荆川河愣愣地看着钟繇,似乎是第一天才认识她一样。
“你们荆家人的身体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所有物,自这个异能诞生起,一个身体就同时属于两个人了。你以后也会在你们家的一个后辈的身体里重生,难道那个时候你就变成别人了?”
“他做他自己,你做你自己。有什么可纠结的?”
钟繇像是在看中二病少年一样,想了想,又真诚建议道:“你要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要不就把自己当成一个拥有双重人格的人。这样还是接受不了的话,那你就去精神病医院把你这个人格杀死,身体留给人家吧。”
荆川河张了张嘴,突然醍醐灌顶:“四爷,没想到你还会说人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