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十二天就是渡边的生日了,纪子想给他一个惊喜。
“为什么答应后又拒绝了?”
“嘛~因为身体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呀,就是睡久了脑子有点晕,而且昨天才发生那样的事……今天要是不去医院的话,难免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纪子的回答让渡边无法再开口劝诫,他只好点头应下:“好……那我这些天还是都送纪子去上下班吧!
“我去给纪子拿衣服,我们快点洗漱吃早饭。”
“不要不要嘛!渡边君身上的味道好香,好好闻,我还想要多闻闻。”纪子仍然抱着渡边不撒手。
这一幕让渡边想起昨夜的早乙女,她也是这样的死缠烂打,带给渡边的却是不同的感受。
对待纪子,渡边从来不会感到厌烦,甚至希望她能像这样多多撒娇缠着自己,说出口的声音也是异常地温柔轻细:
“我身上真有什么味道么?每次纪子你都这么说,我却压根什么都闻不到。”
不仅渡边闻不到自己的味道,老实说他现在都有些汗流浃背了,他很怕纪子从他身上闻出昨夜早乙女留在他身上的紫藤花香味。
“好啦好啦!”渡边抱着纪子轻轻将她从自己身上分开:“时间不早咯,晚上我再给纪子吻个够,我先去拿衣服。”
“好叭……肌襦袢和白衣昨天拿去给女侍们洗了,渡边君麻烦给我拿一条新的来。”纪子仰头往后撩起自己的长发,翻身坐在了床边。
肌襦袢?白衣?
这些明明是巫女的穿搭,纪子是在说什么啊……
昏睡药的副作用这么大的么!?
再一次地,渡边对早乙女起了恨意和杀心。
同样地,他也为自己感到懊悔、愧疚和指责,为什么昨晚就那么轻易地答应了呢?应该让自己或者让早乙女先以身试药看看的……
“纪子是脑袋还在犯晕么?纪子知道自己的工作是什么吗?我们家……没有巫女服……”
“嗯?”女人回眸诧异地望着身后、婚床那边的男人,他脸上的疑惑清晰可见。
卧室,同时也是渡边夫妻二人的婚房,虽然有拉窗帘,但窗帘从始至终是拉不完全的,两边的窗帘在中间汇合,永远无法合并在一起。
透过两瓣窗帘的细小狭长的笔直缝隙,初升的夏日阳光升起,穿过其中带来一片光晕,洋洋撒在端坐在床边的女人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神性光辉,刺得渡边微微眯起了眼,才能勉强直视。
渡边看不清新婚妻子纪子的脸庞,那耀眼的阳光下,半张小脸沐浴其中的女人,给渡边带来一股悠远的、发自内心的熟悉之感。
朦朦胧胧中,仿佛有一道小小的身影跨越了时间长河,链接了被斩断、遮掩、修改的因果。
然后在此刻,以一种意想不到,还是冥冥中注定,又或许是特意而为之的行动,来到了渡边的面前,在他的脑子里搅得翻天覆地,宛若核弹爆炸那样闪耀起湮灭的光芒。
渡边闷声嘶吼了一声,痛苦地捂着脑袋倒在了与纪子的婚床的地上。
“渡边君!怎么了!?”慌乱而又紧张的声音传来,由远极近。
只是渡边却无暇他顾了,一段并不存在的记忆与信息,短短的片段,陌生而又熟悉,被刻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咬牙身体发颤,猛地一抬眼,纪子来到男人倒下身体的脑袋前,跪下俯身与他对视。
而渡边只看到,一位身穿红白相间巫女袴服的少女逆光款款而又优雅地走到年幼的他的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随后精致可爱的巫女微微笑着,她蹲下来伸出了手,发出邀请:
“渡边君,想要逃离现在所遭受的痛苦么。
“如果想,握住我的手,听我的话。
“我来带你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