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婧的嘴角微微中翘起,“婧娘是内宅女子,所知有限,但世间事,无外乎一个利字当头。”
这道理陆宁也懂,他重重地点头。
云婧从头发里拔出一支翠绿的玉簪子,“宁哥以为此物价值几何?”
也就是在问他这个玉簪子值多少钱?
陆宁放眼看去,只见那簪子水头十足,通身碧绿,竟无一丝杂质,便啧啧赞道:“二嫂嫂,此物怕是有价无市吧?”
“从汴京南下望州时,我与费姨娘去过一次知府衙门,在后院里见到了知府夫人,想将此物送她,她却不喜,险些扔到了地上。”云婧苦笑着说了一段陆宁不知道的事情。
不等陆宁说话,她又接着说道:“想来她并没有认出此物价值,只凭一时喜好便拒收了,如今想想,她所写的利字应是以金银为主,我和费姨娘未投其所好,其实,芸芸众生,每人所写利字皆有不同之处,有喜财者,其字便呈金色,有喜势者,其字如乌云翻滚,有喜……”
语气淡淡,却内涵丰富至极,小小地震撼了一下陆宁,云婧,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内宅女子,正在用最浅显的话语解释着人性中最深层也是最肮脏的那一部分。
末了,她淡然一笑,如百花齐放,炫得陆宁差点儿都忘了自己是干啥来了。
“宁哥,眼下是陆家最难之时,婧娘虽为女子,却也想为家里出一份力,此次望州之行,你带上我吧,还有韩媚。”
她这最后一句话让陆宁眉毛都拧成了结,要知道他两次进望州城,跟着他去的两个女人都经历了险象环生的场景,所以,对于带着女人进城这件事情,他都快产生心理阴影了。
更重要的是,他不理解云婧去望州要做什么?
只好委婉地说道:“二嫂嫂,你可是要采买些东西?我可以替你买来,或是你叫小蝶跟着我也行,不然,这一路颠簸,也挺不好受的。”
云婧却没有接他的话,低头不语,片刻后才缓缓问道:“宁哥,你可知那刘知府是谁的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