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调整呼吸，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缓，这才说道，

“我记得那年，59年吧，志国才16岁，那时大概就是这个时间，下着大雪，志国一个人从城里走到村里，当时我和你爷爷都吓坏了，心说这孩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的？大雪天的！

他说家里没粮了，在城里没借到粮食！你想想，刚刚下着大雪，从城里走到村里要多长时间？我想留他住一晚上，但是他坚持要回去，说他娘和妹妹还在家等着他呢！就这样，下着漫天大雪，他趁我们不注意就跑回去了！也不让他爷爷给他送回去！

我就想问你，你一个当家男人，事后你就没想过吗？为什么？你在城里借不到粮食？你可是当家人，那些人，你事后讨说法了没有？你的血性呢？这件事，我和你爷爷当时不知道，要是知道，我指定要将他们家给砸了！还有，这件事怪谁，是不是怪你那个软弱的媳妇，要不是志国，这个家是不是散了？那么，按你的意思，这样的媳妇能要吗？”

陈大勇低头不语！

奶奶心中叹息，继续说道，

“这件事，我不怪你，你当时出差在外，是你那不中用的媳妇惹出来的事端，她不是怕惹事端吗？不是想委曲求全吗？不是想讨好别人吗？看到没，这就是下场！

被人骑在头顶上欺负，知道你家软弱，知道你们家好欺负，谁不想过来踩两脚，沾点便宜？

我就问你，要是没有我大孙子那天放假回来，你媳妇和你闺女是不是要冻死，要饿死？

要是我大孙子在那大雪天，出点意外，我老陈家还有后吗？

后来，我听晓丽讲，他哥在路上还遇到了狼，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大雪天，在遇到狼，你想想，他吃了多少的苦，遇到多少的凶险，这才挽救了这个家！

得亏我大孙子能干，这个家一点一点的操持起来了，我就问你，你干啥了，你帮他啥呢？你的所长，是他安排的吧！老二的工作是他安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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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房子，是他重建的吧？老家的房子翻建的吧？就包括这里，也是他自己搞出来的吧？

我就想问问你，你这当老子的，你在这里做了什么？家里的吃喝用度，那样不是我大孙子花的钱，你买什么呢？你买过菜没有？买过糕点没有？我看你连烟酒都不用买，志国都给你准备好了！

我问你，逢年过节的，你给我送什么呢？哪一样不是我孙子置办的？你才是我儿子，他是我孙子，他孝敬你，你孝敬我，现在呢？志国既要管我们，也要管你们，你和老二都是沾了我大孙子的光，就包括我们老两口也是沾了我大孙子的光，这才能活了这么久，指望你们两，我和你爹，早就埋土里了！我们老了，不能动，可以心安理得的！可你们呢？四十多正当年的时候，你们干了些什么？你们帮孩子们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