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耒苦口婆心:“格非,你如今就算找他理论,像他那种人,大概也只是推卸责任,你又何苦碰一鼻子灰。”
李格非怒不可遏:“那就让他们这群畜生这么糟践我的女儿吗!”这可是他宝贝了二十年的宝贝女儿啊。
张耒:“如今这个世界,清照还没有嫁人,一切都还来得及,咱们再给她挑个好的夫婿,你莫着急。”
李格非想也不想:“还找什么找!我就知道这些纨绔子弟没一个好东西,我还能再推我家清照进一次火坑吗!
这一世她想嫁便嫁,不想嫁便不嫁,左右我李格非也不缺她这一口吃的!族里不喜她,我自和她自个儿过活便是了!”
同僚们对视一眼,自然能从他的一番话里听出这拳拳爱女之心,当下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头宽慰他。
俞悦:“双方家庭的矛盾,娘家人的白眼,一时间齐齐向李清照袭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弱女子,如何能承担这些压力,她很想躲在爱人的怀抱里好好诉说自己的委屈,可爱人也不在自己的身边。
这段日子一定是李清照前半生最黑暗的时光,她写下《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深秋时节,荷花已然凋谢,竹席也透着阵阵秋凉,我轻轻地提起裙边,独自一人登上一叶扁舟。
谁能理解我现在承受的压力和痛苦呢,只有我的丈夫,我抬头看,期待着他能让大雁带来一封家书。
可是我看啊看啊,等啊等啊,大雁飞过许久,也没能等到他带来的问候。我从白天看到夜晚,直到月光洒满西边的亭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离别种出的相思在汴京和章丘两地生根发芽,最终,它们长成了满怀的愁绪。
我知道,你在汴京那头也想着我,可是这种难过我实在无法排解,我刚舒展开皱着的眉头,愁绪又爬满心间。
此时在章丘的李清照也想不到,开封的局势更加复杂。她毕竟只是一个消息闭塞的女子,没有那样的政治敏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