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会想什么呢。
他回想自己在金陵写的“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苦笑一声。
那个时候的自己,应当是送别友人的同时,还在想家国命运吧,明明有那么多的前朝旧事可以引以为戒,可是没有人听。
杜牧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没有人会听他说话。藩镇割据八十年,整个大唐几乎可以说是四分五裂。
但达官贵人们仍然是纵情声色,统治者们仍然寄希望于宗教鬼神,从科举及第至今,自己也可以说是一事无成。
自己还记得年少时的理想,可这理想要实现,又谈何容易呢。
杜牧想了很多,最后面对徐桢无心的一句疑问,也只剩下沉默,悠悠万事千头万绪,他竟不知从何说起。
没有得到回答,徐桢也不在意,俞悦倒是忽然想起这个“造谣”达人,也是语文书上的常客。
想了想,她预告了一下:“那我们待会儿回酒店以后,我给你们讲讲杜牧吧,以后有机会说说他的难兄难弟李商隐。”
难兄难弟,杜牧和李商隐听到这个形容词,觉得形容他们倒是颇为贴切,如今的大唐。他们都是无根浮萍罢了。
只有二凤嗅到一丝不太妙的气息,从杜牧的这两句诗来看,好像俞悦即将要说的故事他不是太爱听。
二凤陛下当机立断,先屏蔽了皇帝群聊,主打一个只要我手速够快,你们的嘲讽我就看不见。
然后就是无尽的怒火了,因为很显然,大唐不幸的根源都来源于他的那个好重孙,李!隆!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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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天宝李隆基嘎了以后,开元李隆基也很自觉,如今一看俞悦说到大唐后期的诗人,他很自觉地准备好挨骂。
果然,没过多久,太宗陛下和他爷爷高宗陛下就联袂而来,给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李隆基面无表情地听着。
他也想过,自己堂堂天子,凭什么听这些老不死的喋喋不休,他们是千古一帝又如何,是自己的骨肉至亲又如何。
如今的自己才是整个大唐的实际掌控者,不是吗。所以他为什么要听这些苍蝇嗡嗡叫,徒增烦恼。
但是他刚有这种想法,就会开始莫名心悸,甚至时常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满身淤青,就好像...就好像被人打了。
李隆基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那该死的天幕在作祟!看起来俞悦身后另有其人,而这人看不得他过得好。
李隆基倒没有怀疑过是俞悦干的,毕竟这几个月天幕看下来,他觉得那就是个城府全无的傻丫头。
于是被骂以后消极怠工的李隆基选择认真听李世民和李治的混合双骂,别说,习惯了也就好了。
而且他发现,只要他忍着,被骂过后也不摆烂好好干活,他的生活就不会有什么变化,起床之后也不会有什么淤青。
李隆基也动过摆烂退位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刚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立马被他给否决了。
如果没有天幕,他当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自从天幕出现后,他解决了安禄山和李林甫,也同时相当于解决了自己的两个心腹。
哦,杨国忠这个只知道敛财的蠢货不算。他像是生怕人不知道他是国舅,李隆基也是在解决他以后才发现这厮离谱到了什么地步。
但是如今天幕出现了,如今朝中的许多大臣都和李亨眉来眼去,他对朝堂的掌控力也大不如前了。
以前退位后,他自然还能保证自己依旧大权独揽,太子上位后也不过是他的提线木偶罢了,他想怎样就怎样。
但是现在不行,现在他一旦退位,权力交割势必不会如他预想中的那般顺利,少不得要跟李亨起摩擦。
一个为新皇所厌恶,并且手无寸铁的太上皇会是如何,李隆基用脚都能想出来,到时候他的尸体不被扔永济渠都算是李亨顾及几分父子之情。
所以,如果李隆基不想死,他只能兢兢业业地在这个皇位上干到死,这样起码权力还是掌握在他手里。
而他只需要忍一忍李世民和李治心情不好就骂他两句出出气,以及已成气候的太子党时不时给他使个绊子。
更何况他要是好好干下去,也必定会是后世盖章的千古一帝,搞不好功德簿上还能跟他太爷爷掰掰手腕。
李隆基无疑是精明的,这笔账他还是算得清楚的,所以就算现在李世民和李治对他混合双骂,他也都是笑脸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