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卢家有百万家业,但好武贪官,一心为国效力,欲要留名后世的卢俊义,却根本一点都不在乎那偌大家产。
钱,对于卢俊义而言,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他一点都不在乎钱。
因此在旁人眼中,卢俊义将一应家中产业都交给李固管理,看似是对李固最为重用,其实也就不过那样罢了。
反之啥都不用管,只一心四处潇洒,时常陪卢俊义习武打熬身体的燕青,才是真正受卢俊义重视的,不然卢俊义也就不会专一请匠人高手为燕青绣上一身得意花绣了。
须知那身华绣可是能够将东京行首,甚得艺术细胞十分浓郁的赵官家宠爱,大宋数一数二的美人,号称东赵西李的传奇花魁李师师,都给迷得不要不要的。
有些东西的价值是因人而异,李固就是看不清这一点,才会将自己在卢俊义身前的地位估计错。
没有李固的横加生事,杨林便一五一十将他受刘玄派往大名府一事尽数道出,又将水门已经被破坏,梁山大队军马涌入水门,大名府已是岌岌可危,他方才前往卢府,欲要请求卢夫人亲劝卢俊义放弃守城,不要继续顽抗。
“大名府大势已失,官军亦是强弩之末,我梁山素来仁义,绝不会妄加杀戮,徒生杀孽,员外向来仗义疏财,专一救困扶危,定是晓得百姓有多么不易。”
“战事一起,祸乱最深者莫不过于平民百姓,我家刘玄哥哥痛惜百姓不易,故围城月余,还望员外能念及我家哥哥良苦用心,早日放下兵戈,停止战火。”
“员外威名赫赫,闻名河北、山东两地,河北三绝玉麒麟如雷贯耳,谁人不惧。”
“若是员外有意扬威天下,留名后世,驱除逐虏,收复燕云十六州,称雄漠北河西,再造汉家天下,一展平生苦学,不若舍弃这无用官身,共上梁山举旗聚义。”
“不是杨林夸虚,那赵宋软弱朝廷究竟是个什么鸟样,想来员外是看在眼里的。”
“官家无能,群臣献媚,奸佞称道,百官猖獗,致使政令不通,法令不行,百业俱衰,民生凋零,强贼无数,四海无不有怨恨愤懑者。”
“似这般无道朝廷上不能安邦定国,开疆拓土,下不能富国安民,宽济百姓,留之何用?”
“员外是一等一的英雄豪杰,心中应是有着一定判断的。孰正孰反?想来自有定计,无须小弟多言一二。”
杨林的一番话是鞭辟入里,直教卢俊义振聋发聩。
燕青亦是出言提点道。
“主人,杨林哥哥话虽粗直,但所言非虚,朝廷和梁山屡次交战,之间早已结下生死大仇,梁山更是以义军自居,想来是断无可能和朝廷相安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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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好汉个个英雄,人人了得,如今兵锋更是威胜,投石机,锁子甲,连环马,轰天雷,无一不是沙场利器,便是朝廷久负盛名的西军,想来在梁山面前也讨不到好处。”
“主人勇武,自是不惧梁山,可大名府终究是主人故处,四下乡邻尽是主人相识,为了一众百姓,主人当思量则个。”
杨林、燕青二人言语清晰,讲的是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即是分析了朝廷和梁山的强弱,又是照顾了卢俊义的面子,是面子里子都给卢俊义找齐了,下台阶的梯子都搭到卢俊义的脚后跟,只待卢俊义临门一脚。
见卢俊义面色动容,没有第一时间将杨林擒下斩杀,李固心中那是一阵阵的惊恐万分,连忙一个屈膝,猛地跪在卢俊义身前,声音凄诉道。
“大官人,休要听信贼人悖逆之言啊!”
“这厮可是山上强贼,自古只有良善的官军,何曾有过不吃人掠货的贼寇?”
“贼寇奸诈,他不过是惧怕大官人武艺,这才巧言令色蛊惑大官人罢了。”
“若梁山当真那般利害,又何必窝藏在山野水泊中,不早就横行四野,天下第一,莫有当者。”
“定是这厮晓得有大官人坐镇,梁山拿大官人无法,才使奸计赚取,好致使大官人于朝廷无路,惟有失了清白身家,落草为贼。”
“燕青年幼无知,惯在花丛中厮混,听不得良言,哪里晓得什么是非黑白,只会凭一腔勇气擅自胡为。”
“主人在大名府威名赫赫,更得相公提拔,岂可言而无信,背反朝廷;数典忘祖,弃身从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