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子桑暌明白,第一战输得彻底了。
从节奏被打乱的那一刻起,主动权就不在她们手中,子桑暌低估了望为,她没想到此女心机如此之深。
那少年已经开始跪地求情了,望为哭求望悠为自己讨说法,望悠陷入了两难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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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心把子桑暌当成朋友,可是自己的妹妹才回家就遭人欺负,做姐姐的不能——
“呃!”
子桑暌借来旁边同族姊妹的鞭子,对着那跪下的少年背后抽打起来,足足抽了十鞭。
少年的背后已然血肉模糊,他被其他人扶了起来,随后恶狠狠地瞪着望为。
“不行,还不够。”
望为离开姐姐的怀抱,站在自家护卫身边道。
“我要他的命!”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望为,甚至连自家护卫都没忍住看向她。
“伯赏望为你欺人太甚!”
望为将宽大的袖子放下,遮挡住伤口的部分,随后又向前走了几步。
“到底是谁在欺人?”
她向侍卫借了一把短刀,用刀“撕拉”一声划破了自己腰间的衣衫,腰腹之处大片的青紫色淤伤,尽收众人眼底。
望悠连忙用自己的外衫将望为罩住,可望为却蹲下身,又割开了自己的裤腿,小腿上的伤痕亦是清晰可见。
“人多,也好做个见证。”
验看完伤后,望为接受了望悠的包裹,并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为了维护这些伤完好无损,自己调动全身力量加深伤痕。
谁让她的自愈能力超强,她手臂被划伤的部分已经好到只剩下一道浅浅疤痕了。
在等待鞭刑期间,被打的部分淤血也在快速散开——望为只好费力将这些又凝了回来。
“你到底想怎样?”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子桑暌面无表情。
“我要他死,但——”她话锋一转,“那不是为了我自己。”
子桑暌攥紧拳头:“你什么意思?”
“我乃伯赏氏名正言顺的帝姬,曾经流落在外,现在已经回了家族,上了族谱,你动我,就是动伯赏氏!你难道为了保一个族中子弟,要与整个伯赏氏为敌么?”
子桑暌冷笑几声:“就凭你这个小怪物,还以为能影响伯赏家族,没人会为了这点儿破事,就来取我子桑氏子弟的命,有本事你就去闹啊!”
伯赏氏的护卫都看向望为,望为没有恼,竟站在原地轻笑起来,笑声如悬在檐角的铃铎。
“就听你的。”
望为没再给眼神,便是被望悠裹着外袍离开了,一众护卫随之护佑在侧。
独留子桑暌在原地气愤不已,这个梁子结下了。
她为受伤的子桑氏少年疗伤,并承诺定会护他周全。
然而,一切都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下去。
子桑氏的少年还是死了,以刺杀水族小帝姬之罪名。
那少年的灵魂堕入六道轮回,尸身被子桑氏带回安葬。
望为也去了,子桑氏皆对她怒目而视,她无所谓地在坟头放了一个长颈瓶,瓶里插着一枝白花。
子桑暌上前一脚踹翻了那个瓶子,望为摇了摇头,又用法术将瓶子扶正。子桑暌不如她意,用法术扯住不让瓶子立起来。
“这么沉不住气,就敢来惹我?”望为小声道,“子桑暌,我记住你了。”
她撒开手,那瓶子被两股力道扯得粉碎。
后来的千年间,二人之间摩擦不断,望悠便是出面调和的那个第三人。
直到后来,辰中天的政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望为坐稳魔神之位后,子桑氏的臣属地位便再次落实了。子桑暌凭借实力,坐上了家主之位。
现实是残酷的,无数碰撞中成长起来的子桑暌明白,自己必须沉住气,才有机会翻身。
望为看着这条子桑暌出关的讯息,也明白这的确是一个最佳时机。
——一个坐上水族之首,彻底杀死自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