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的十点开会,九点四十,杨庆有就跟着张元冬提前入了场。
他们俩早,还有比他俩更早的。
张元冬给他们打了声招呼,便默默坐到自己的老位置,而杨庆有,他可没资格上桌,丫很自觉的往门后椅子上一坐,好奇的打量着屋内的陌生人。
有资格上桌的已经来了三位,都是三四十对左右的中年人,跟张元冬打过招呼后,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笔记本,压根没闲聊的意思。
以至于会议室内气氛很是诡异。
看来这老几位都预感今儿的会不好糊弄。
无事可做的杨庆有挪了挪屁股,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开始盯着窗外的杨树消磨时间。
等十点钟,主要领导进场时,这场会议的参与者们已经泾渭分明的分了好几派。
左手边是以歌舞团小团长为首的一派,右手边是以文工团副团长为首的一派,杨庆有面前那几位又是以另一位副团长为首的一派。
为什么他能看出来呢?
因为这帮孙子压根不说话,搞得会议室跟三方会谈似的,那股压抑紧张的气息弥漫在会议室的每个角落,仿佛一言不合立马能开战。
以至于杨庆有嗓子痒痒,都不敢咳嗽。
生怕一个不小心,点爆炸药桶,引来莫须有的怒火。
而编导室的主任老张同志,现在就如同一只鹌鹑,努力缩着身子,低头死死盯着手里的笔记本,跟里面的内容多有吸引力似的。
“砰砰砰。”
大领导落座,拿笔记本用力敲了几下桌子,然后开口道:
“同志们,时间紧迫,形势严峻,我没时间听个别同志说那些冠冕堂皇的扯皮废话,现在是什么情况?战士马上要上战场了,你们竟然告诉我后勤有问题、战士思想有问题、枪械保养不当?这话能说吗?这话该说吗?这些话搁战时,谁特么敢说,老子能立马掏枪毙了他。”
身前的领导们怎么想杨庆有不知道,反正坐下面的他,被震惊的目瞪口呆。
不愧是武德充沛的年代,转业的部队领导就是敢说话。
看着一脸怒容,唾沫星子纷飞的大领导,杨庆有跟张元冬似的,缩着脑袋,一个劲的想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毕竟人家领导又没说错,人家真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真跟枪炮打过交道,甭说骂几句,掏枪毙人这种事,搞不好人家真干过。
虽然纪律不允许,可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