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名从轮台买来的家奴正神情恭顺的忙碌着,将和着水的面粉擀软了,再洒入一些芝麻,又将饼铺在一个凸起的圆形木块上。再然后,其拿起木块的柄伸入大肚皮似的烤炉中,将饼贴在烤炉的壁上,炉内,已经烧起了一堆木柴。
不多时,被烤得泛黄的饼就渐渐散发出面香,弥漫到整个屋子,莫刺儿深深的吸了一口,似乎又找回了先前的感觉。家奴拿起一根前端带铁钩的棍子,很快就勾出了一个圆而厚实的囊饼,顾不得烫,莫刺儿撕扯下一大块新鲜出炉的饼,直塞入早已张开的“血盆大口”,使劲咀嚼起来。
“禀达鲁花赤大人,双河镇千户府千户长乌日吉呼来了!”一名好不容易寻着莫刺儿的亲卫在门口汇报。
“好啊!该是将那石头寨一举荡平了,还有,我也想瞧瞧那东婆罗的良弓是何模样,快去备些茶水,我要好生款待乌日吉呼千户!”莫刺儿意犹未尽的放下囊饼,对那家奴道:“再做几个,做得好了,赏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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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卫吞吞吐吐的道:“大人。。。。。。那千户长。。。。。。是反绑自己来的。。。。。。口口声声说着请罪!”
莫刺儿一愕:“这乌日吉呼,摆的什么阵势,前面带路,瞧瞧去。”
。。。。。。
"甚么?" 听完乌日吉呼声泪俱下地请罪告白后,原本稳稳站立着的莫刺儿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跌坐在椅子里。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千户,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是否听错了。然而,当他再次向对方求证时,得到的仍是那个令人绝望的答案。
"哎呀,这下可坏了皇上的大事啊!" 莫刺儿失声惊叫道。想起石头寨那一仗,双河镇千户府的精锐力量几乎全军覆没,如今又遭遇都掌蛮的反叛,不要说今年计划好的围困凌霄城之事无法完成,恐怕连自身安危都成了问题。若是处理不当,说不定会重蹈三年前得兰纽叛乱的覆辙!想到这里,莫刺儿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他猛地站起身来,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乌日吉呼,怒喝道:"你可知罪!"
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屋顶冲破。乌日吉呼则哭得昏天黑地,又是捶胸又是顿足,虽然并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但那满脸的悲痛和悔恨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他用带着哭腔的嗓音痛苦地道:"乌日吉呼有辱使命,罪责难逃!"
听到这句话,莫刺儿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他初来乍到,最担心的就是底下的千户府不听从指挥。倘若乌日吉呼愣是声称自己无罪,那么军民府就必然要承担运筹帷幄失误的罪责。如今既然他已经承认有罪,军民府便有了第一道防线,可以暂时抵挡一下来自大都的责罚。即便最终还是难逃惩处,只需将千户府中的相关人员押送上去,杀掉几颗脑袋,自己承担一个用人失察的责任,或许就能平息上都的怒火。
不过仅靠这一道屏障还远远不够,必须得寻找更多的筹码才行。正当莫刺儿苦思冥想之际,一个绝佳的机会竟然主动送上门来——犹如瞌睡时有人递过来一个柔软舒适的枕头一般。只见乌日吉呼说道:“在下确实有罪。但若不是那阿古达木心生异端,这场战斗必定能够攻克石头寨,击溃长宁军!”
说完,乌日吉呼便将早已深思熟虑、精心策划好的一番言辞说了出来。他所说的话无外乎就是把那天的战斗完全歪曲事实真相,将所有责任统统推卸到阿古达木身上。军民府内的众多将领和军士们听了之后,也都纷纷表示赞同——毕竟阿古达木平日里并不受人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