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李儒智计百出,此事也难寻破绽,叹息一声道:“皇甫康的死,使得皇甫嵩没了顾虑,岳翁须防备皇甫嵩东进!”
“皇甫老贼!”
说到皇甫嵩,董卓咬牙切齿,他与皇甫嵩的仇怨可非一朝一夕;特别是去年,皇甫嵩上书灵帝,要求卸了他兵权,后来才有他屯兵河东不奉令的事情。
虽然董卓深恨皇甫嵩,但内心也非常忌惮皇甫嵩;这些年,他可没少在皇甫嵩手下听令,皇甫嵩用兵多强,他比谁都清楚!
而且,皇甫嵩手中还捏着三万三河锐士;这三万三河锐士,乃是这些年参与平黄巾,战西羌,卫三辅等数次大战下淬炼出来的,可谓百战精锐,战力极其强悍。
现在,皇甫嵩质于京城的幼子死了,皇甫嵩真有可能起兵东进。
想到这里,董卓当即道:“即刻传令段煨,领一万人马驻守函谷关,以防皇甫老贼!”
看向李儒,董卓接着又道:“再传一道诏书去扶风,任命皇甫嵩为城门校尉!”
李儒点首道:“如此甚好,若皇甫嵩不奉诏,便给他冠上反贼之名!”
“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报声。
“何事?”
董卓很烦躁,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莫非又出了什么事?
暖阁打开,一名文士跪在门口,作揖道:“启禀太尉,皇甫嵩领兵东进,已至弘农华阴!”
董卓、李儒倏然起身,刚刚还担心皇甫嵩东进,怎么已经踏入弘农地界?
而皇甫康才刚刚死啊,就算消息飞去扶风,皇甫嵩也不可能已杀到弘农了啊?
那么只能说明,皇甫嵩在几天前已经出兵!
听到这个消息,反而令李儒缠绕心头的疑虑尽去;若是有人谋皇甫康,使皇甫嵩起兵东进,那就不可能在皇甫嵩起兵之后。
也就是说,今日这事,真的是巧合。
也正是李儒放下这份疑虑,将来会让他后悔不已;因为来的根本不是皇甫嵩,而是打着皇甫嵩旗号的盖勋,只是李儒现在不知道。
李儒当即拱手道:“岳翁,皇甫嵩已来,应派重兵守卫函谷关与洛河一线!”
此时的函谷关,前面说过,已不是原来战国时期的天下第一关,而是前汉楼船将军杨仆东移三百余里的函谷关,其防御能力自然大打折扣。
而且,从西面入雒阳,不仅只有函谷关一条路;还有南崤道的洛河河谷,也能直达雒阳。
强烈的急迫感袭来,董卓连忙道:“令段煨严守函谷关,李傕、郭汜二人驻军宜阳。”
宜阳位于南崤道洛河河谷,驻军于此,便能挡住皇甫嵩东进兵锋。
“岳翁,洛河河谷防线太长,仅靠李傕、郭汜二人本部,兵力薄弱了些,应把徐荣调去!”李儒道。
“徐仲盛乃北军出身,当年曾随皇甫老贼平黄巾,去年又与孟益匹夫伐张举,此人可信?”
董卓没想到,女婿李儒会点徐荣的将,徐荣可不是他西凉系将领,他觉得不太可信,而且还与皇甫嵩还有旧!
“岳翁多虑了!”
李儒笑道:“徐荣此人,只受军令,不谈私情!且足智多谋,极为善战,有徐荣在,才能保证洛河一线。”
“既然文优如此推崇,那就由徐荣为主将,督洛河一线。”
董卓非常干脆,因为董卓最信任的就是李儒,也相信李儒的眼光。
布置了西面防线,董卓马上想到在河内作战的吕布,便道:“文优觉得,是不是应该令吕布撤回河南!”
如今,皇甫嵩东进,董卓不想两面作战,所以打算将吕布撤回黄河南岸。
李儒凝眉道:“撤军是肯定要撤,可这下就不是我们说得算了!”
董卓一愣,什么不是我们说的算了?
见董卓没明白他的意思,李儒解释道:“吕布攻赵云野王,已相持多日!而今,吕布不得寸进,且伤亡惨重,随之士气下滑;若此时,传令吕布撤军,以赵云恶狼的性格,岂会眼睁睁地看着吕布后撤?”
“那如何是好?”
董卓恍然,赵云本就阴魂不散,而且兵力与吕布差距也不大。
而今,吕布攻野王,伤亡颇重,此消彼长之下,双方兵力差距缩小,那么以赵云的性格,必定会像狼一样,咬着后撤的吕布。
所以,此时撤军,确实不是他们说的算了,而在于赵云放不放吕布走。
若是赵云想打,那吕布就得和赵云打!
此刻,董卓忽然有种,掉进泥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