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个声音说道:“听闻新的廷尉大人已经抵达长安了,也不知他是否真如传言那般刚硬,若是真的便太好了,我幼弟被世家子弟凌虐致死的案子,便能还我家一个公道了。”
另一人道:“希望如此,可是一月前来长安的那位齐大人,传言不也说他清廉刚正,公正为民吗?可这才多久,他便被人告发贪污受贿,草菅人命了?”
说到底,是北地造就了那些刚正不阿的官员,而不是说他们本性刚正清廉。
来了长安,从上到下,无一不是奢靡浮夸,为了融入,他们也会有样学样,将自身被长安的风气染色。
顿了一下,这人又压低了声音道:“有传言称,这位李大人的夫人是前朝大奖秦域的爱妻……而陛下的几次大败,都与秦域有关。”
小主,
当年北地王率军围城,秦域率残军与北地王大军死战,到了最后一刻,他自知无力回天,为了保护城中百姓与余下残兵,他自裁身亡。
而那些将士们,在秦域死后,也纷纷追随他自杀而死。
至此,前朝彻底灭亡。
而秦域的夫人,在逃离途中听闻秦域战死的消息,也欲自杀追随,却被一人救下,这人正是李聪。
这消息自然是小道消息,可传的人多了,许多人便都当真了。
此番陛下连发多道诏令让李聪入长安就职,很难说他是怜惜人才旁落还是有其他用意。
眼看远处有人经过,锦晏立即咳了一声,两个宫女不知外头是何人,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脸色发白。
她们不敢多言,立即闭了嘴。
没一会儿,便有一队负责巡逻的人员和天子跟前伺候的人向此处走来。
想到自己的话传出去可能会有的下场,两人更是抖得如筛子一般,浑身瘫软不知所措。
这时,一“山”之隔的外面再次响起了咳嗽的声音,声音稚嫩却无任何恶意,“我并非宫中之人,不必对我行如此大礼。”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错愕惊吓以及劫后余生的庆幸。
在宫中多年,她们也并非蠢人,立即便借着遮挡穿过假山,在郎卫靠近之前跪在了锦晏面前。
巡逻的人正好赶到,为首者扫了一眼宫女,便朝锦晏行礼道:“敢问翁主,可是这俩宫女对翁主不敬?”
锦晏好似才发现他们,她慢吞吞转过身,咳了两声后才道:“并非如此,是我方才追兔子不小心撞到了她们。”
为首者一听,脸色缓和了下来,却还是训斥了宫女两句,又问锦晏有无吩咐,这才离去。
“多谢翁主救命之恩!”
两人俯身大拜,神色激动。
锦晏好似真的没听到她们说了什么一样,她道:“起来吧,宫中规矩多,不必再给自己立规矩了。”
说罢,她打了个哈欠。
“哥哥该下值了,我们也回去吧。”
锦晏走了。
两个宫女还跪在地上,恭敬虔诚地看着锦晏远去的方向。
北地官员的传言不一定为真。
可小翁主至仁至善,一定是真的!
这偌大的皇宫,也只有小翁主会将她们这些低贱之人当作人看待,也难怪宫中那么多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