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众人拔兵刃,地面瞬间晶莹坚硬,将他们双足冻住,冰寒之力延腿部而上,由腰到胸再至颈部,纵是这群人武技不俗,其中还有一二个有修为的人,也是瞬间化为冰雕,半句也喊不出来。
“玄真,不可杀人。”秦晚一边制止一边暗中咋舌,现在的玄真太厉害,刚才这手明显是融汇冰莲道术和冰卫《寒煞玄天契》的新法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所有人拿下,着实霸道。“我留力了的”,路玄真现身出来,直接伸手从窦老大那取过纸筒。
这纸筒半边焦黄,的确似从祝融下救回,秦晚接过摊开看去顿时一喜。难怪窦老大想以之与雷家交换,上面用切韵暗号标注了数个位置,是“邝北辰”可以利用疾云鸮的地点。若按那窦老大所说,邝北辰是迎战雷家的人,极有可能是纳兰静的部下。
“玄真,麻烦你把这人道术先解开,我要问话。”秦晚一抹脸,易容成丑陋模样,提起窦老大便走到一边。这窦老大做事聪明,骨头却极软,三下两下便被秦晚吓得吐露了实情,原来他们这一干人等正是当日帝京之变的漏网之鱼。
萨元谟在即将离世前夕,对城内怀疑与雷家勾连的官员贵族进行了大搜捕,左散骑常侍窦柏年因为与雷家使馆暗中联系被捕,但他的远房侄子也就是这个窦老大却乘乱带了一班从者藏了起来。
他久为家主办事,深知覆巢之下没有完卵的道理,索性想到投靠雷家。左散骑常侍虽然品级只有从三品,却是皇帝近臣,有随侍顾问之责,窦柏年历年下来,的确掌握了不少军国秘辛,平时也曾说与他听。
据窦柏年所说,萨家在“宁水”有处根基所在,平时绝不示人,仅有得力亲近属下知晓,而邝北辰的日常习惯,也是从他口里说出。雷隆升和雷隆落攻击明光城时四处大乱,窦老大乘机逃了出来,便带着一干小弟,打算去轻雁塞投诚。
秦晚联想到萨闲曾告诉他,付丰藏匿在宁水某处,再印证窦老大所言,心中暗暗庆幸还好撞到这帮家伙。不然被雷家发现那处地方,根基什么的不说,整个军部,甚至被打散的那些西境和六旗修士也有可能会藏身在附近,都要被一举端掉。
让他头痛的是这些人要如何处置。本以他军职身份,以叛国投敌罪名把这些人军法处决也完全合理,但秦晚做不到对无抵抗之人下手,说到底,这只不过是俗界之人为了求生而已。可放了也不行,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转头便跑去轻雁塞对雷家人一股脑交待呢?
路玄真看出了他的犹豫,挥手间一枚冰锥便穿过了窦老大眉心,随后冰莲炸开,一圈被冻住的人,全部化为碎块。秦晚反应不及,“啊!”了声,楞了楞神,然后望向路玄真的眼神充满了歉意。
“玄真......”秦晚很难过。路玄真转头微笑道:“别磨蹭啦,咱们回去。”秦晚默不作声跟在路玄真身后,他心知路玄真刚才举动,是甘心替自己承担了杀人的罪孽,这让他无比惭愧。
“下一次由我来做。”秦晚朝前方轻声坚定说道。路玄真没有点头,也没有回头,更没有说出那句熟悉的“嗯。”在她心里,秦晚有双干净的手和安然的心,远比自己杀几个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