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阵,西风晚道:“师妹,你和我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南宫晴的性格,并不是那种会送人的人,因此,西风晚知道南宫晴有话要说,而她也是。
“我想托晚姐姐打听任平生的下落。”
“师姐记下了。”西风晚答应一句,再问:“师妹,那这段日子你有何打算?”
“除过照顾任平生的母亲外,别无打算。”
“那你就这样过一辈子吗?我是说,你和东方师弟的事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如今他两耳不闻窗外事,终于可以忘我地投入到阵法之道,我断不会再去打扰他。”
“这就是你糟践自己的原因吗?”西风晚也猜到,当年东方朗是因为南宫晴而不愿修道,质问一句后再苦心道:“说句不好听的话,任平生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回来都不知道,你真地要意气用事吗?”
“我不是意气用事,更不是糟践自己,他曾经……他曾经救过我。”南宫晴本想说自己已和任平生有肌肤之亲,可终究难以启齿。
“他救过你,你就要以身相许吗?报恩的方法多的是。”
“晚姐姐和我相处时间尚短,可能还不了解我。”
“你和任平生不也是相处日短?”
“我知道,可我的性格和谁在一起都不会幸福,自然不敢奢望情爱。”
“你这个决定任平生知不知道?”
“这件事由我决定,他没有选择。我这一辈子反正也是浑浑噩噩了,这样至少可以让他不用牵挂母亲。”
“哎,若是我能将天赋分你一半这该多好。”
南宫晴停下脚步,看向西风晚:“晚姐姐,你说什么?”
“这样,你便可以和我一样踏上修道路,说不定也会和我一样,不用为儿女情长的事烦扰。”西风晚之言也是大多修道者的一个缩影,他们追求的是普度众生。然而春秋易逝,精力有限,为了像上古三贤那样名传千古,他们只能将儿女情长抛诸脑后。当然这一切有一个前提,意中人可望不可求。
“我也想叫你一声师姐,可有的事天生就注定了,只能认命而已。”说罢,南宫晴郑重道:“晚姐姐,一切小心。”
南宫晴略作收拾,搬往西风府,替任母整理好床铺后,任母执意要当面向主人家道谢,带她去见西风老夫人。南宫晴扶着任母来到厅前,还未进去,任母已在门外控背躬身道:“老夫人容身之恩,老身在此谢过。”
西风夫人连忙扶起:“任夫人无须如此。”说着连忙上前拉着手请任母到厅中坐下。
坐下后,任母又道:“若不这样,我心中实在不好受,可我能做的也只有说些感谢的话。”
西风夫人道:“无论天南地北,九牧人同属一家,任夫人不必见外。况且,我那女儿冒昧相请也有私心。如你所见,她又外出做事,此事我虽然同意,可天下父母一般同,我难免日夜挂念她。她请夫人来此,也想让您陪我说说话。”
西风夫人几句话,顿时将她和任母的关系拉近许多,此后一段时间,任母的确也在此处度过了一段安逸时光。
南宫晴见两位长辈分外亲热,更互相说起体己话,也觉心下安慰。
雍远回到四玄门,下令:“传下城主令,出城者可以不带通行牌,但若是带有多个通行令牌,赶出永牧州,永不得入。”立有弟子奉命而去。
雍远坐下,思量道:“到底是谁受了天魔蛊惑?”这一思量,瑶琴的话回响耳边:“但能看到无数火光。”不由想起前人的谆谆教诲:“邪恶道比正义道更容易修行,同样威力的功法,邪恶道也更容易施展,但一旦修行邪恶道,哪怕只是施展过邪恶道,它就会在修道者的身心留下不可抹去的烙印,不但会影响与天地之道的共鸣,还会吞噬污浊人身心的清明,从此,施展或修行功法之际,都要分心压下邪恶道的影响,因此,有这样的烙印存在,要想凭借正义道提高修为,几乎没有可能,相反,稍不留神,就会迷失自我,妄想夺天地造化于己身,最终为邪恶之道所制,身不由己地与整个天地为敌,最终,万劫不复,永难回头!”
雍远望向心府,思量道:“既然邪恶道这么可怕,当日育芳郡中,刘渊又是怎样做到用邪恶道帮助众人逃出生天?二师父、景城主也都动用过邪恶道,他们的道心是否依旧?听说原城主、寒门主、水芍药也曾施展邪恶道,他们又怎么样了?”
雍远正忧愁之际,忽有弟子来报:“大师兄,商贩都说,眼下九牧乱,已决定不再来往买卖,恐怕过不多久,街市上将只剩买者,不见货物。”
“发动百姓,生活必须之物,自给自足。”那弟子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