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挣的肯定没开工厂多,却胜在安稳,不用投资不用冒险,只要有力气还勤快,每年就能把工资带回家,顺便还学了手艺、涨了见识。
“朝廷要是能在大明各地都推行新政,即便不靠海没有港口,靠当地特产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现在泉州的生铁、石灰、块煤的价格一天比一天高,本地又不产这些,只能从内地找。
已经有人用海船北上了,专门收购这些东西拉回去贩卖,价格虽然比不上白糖、丝绸、茶叶,却胜在路途短、风险小、数量大,照样能赚大钱。
可惜朝中反对新政之声络绎不绝,真不知道那些大员们是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生意不想做,难不成让百姓吃饱穿暖会辱没圣贤?”
说话间酒菜陆续端了上来,一边吃一边喝,几杯酒下肚,庄际昌的嘴就有点管不住了,说着说着拐到了朝政上去,还对某些官员颇有微词。
“张嘴买卖、闭嘴银子,尔等还是读书人吗?新政新政,难不成与民争利就是好官了,岂有此理!”
五个来自天南地北的年轻人好不容易凑到一起,有点像后世的大学新生,见面之后有说不完的话。推杯换盏聊得热闹,多少有点旁若无人,结果引来了旁边一桌的厌烦,当即有人出声喝问。
“没有买卖、不赚银子,尔等又是靠何物在此吃酒看戏的?新政与民争利,笑话,没有新政赶上灾年才会民不聊生,再遇到海匪就是家破人亡。此等见识,即便考中了也是枉然,不如趁早离去!”
庄际昌岁数最大,性格也最豪爽,再加上南北的酒水度数有些差异,此时已然喝得面红耳赤步入微酣,听闻有人指责自己粗俗市侩,还诋毁新政,立马不乐意了,连是谁都没看清楚立刻扯着嗓子怼了回去。
“这位兄台,不知如何称呼?”旁边桌上出言喝问的人听见对方不仅不收敛还出言不逊,噌的一下站起身形,但不等他继续纠缠,又被身边一人按住了肩膀。
此人身材修长,鼻直口方,蓄有短须,修剪的整整齐齐。头戴网巾,身着锦缎圆领袍,腰悬玉坠,手执折扇,虽贵气逼人,表情言语却十分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