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么多改革别人不敢干,他偏偏就敢?
只凭考得好?只凭立功多?只凭圣眷隆?当然不是,这三代首辅之余荫虽然平时看不见摸不着,但它确实存在,而且无时无刻不在发挥巨大作用。
一个首辅做几年,门生故吏就遍天下了,三代首辅做了十几年,这门生故吏得多到什么程度?这年头又讲究一个不能背叛师门,到最后的结果自然就是高务实在朝中一呼百应,生生逼得当初排名在他之前的许国等人毫无抵抗之力。
实学派之中,以前还单独有个“高党”一说,现在好了,两者其实已经合二为一。实学派就是高党,高党就是实学派!
骆思恭此刻听得皇帝的疑问,心里也是咯噔一声暗道不妙,然而他搜肠刮肚仔细回忆了一番,仍然没想起王之桢还有什么其他暗示,不得不苦笑道:“皇上,臣虽愚钝,到底只是早上发生的事,还不到一个时辰呢,绝不会是忘了。”
“嘶……”朱翊钧倒抽着气,一脸思索,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居然只说了这些?”
“着实只有这些。”骆思恭再次表态道。
“好吧,好吧,这些就这些。”朱翊钧皱着眉头,忽然又问道:“那么,他有没有提及南宁候什么事?不拘何事,但凡是有,你就说来。”
骆思恭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连忙道:“皇上,要说提及南宁候,那还真有。王都督说,前几日南宁候把他的长子高渊派去暹罗了,而且不仅是高渊本人,南宁候在京郊别院中的三千家丁也被带走了大半,如今只留下了约莫五百人。”
朱翊钧眼中陡然闪过一抹精光,恍然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务实到底是聪明人呐,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唔,不过他这么做的目的似乎不止这么点,朕得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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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说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骆思恭则心里叫苦:跟聪明人打交道省事个屁啊?您二位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来来回回拉扯了好些日子了,我夹在中间每天吃饭都是味同嚼蜡,生怕说错半句。
说错话问题大吗?大了去了!你看看王安这个倒霉催的,他显然就是没看明白您二位之间的门道,结果堂堂东厂提督,今儿个就生生把命都搭进去了!人家可是东厂提督,我骆某人区区一个南司佥事,我就怕一个万一没应对好,搭进去的就不止我自个儿一条小命了啊!
皇上啊,我的爷,算是臣求求您了,别和高侯爷这么一直打哑谜了好不好?您二位玩得倒是开心了,咱们这些人小胳膊细腿的,可经不得这般摧残啊!
然而想归想,骆思恭只是始终保持躬身应命的状态,别说开口了,根本就是连大气都不敢乱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翊钧忽然一拍扶手,红光满面地道:“啊,朕知道了,朕知道了,务实也没别的什么想法,就是想告诉朕,他接受朕的提议了,所以他才把儿子派去南疆,甚至把自己身边的亲卫也调走大半,特意只留了五百人——五百人,这是外臣进京所能扈从的最大人数。”
朱翊钧颇为兴奋地道:“他是想告诉朕……唔,算了,朕再说下去,你怕不是也不敢活着离宫。”
“皇上圣明!”骆思恭大声说道,但说完立刻紧张地吞了一口吐沫,心中暗道:好险捡回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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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更新迟了点,主要是没想到查骆家的资料耽误了,关键是居然没有免费资料能说得详细明白,到最后还花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