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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关于述律平未被赐姓的原因,解释有两个:其一是上面提到的赐姓制度出自辽太宗,故此《辽史》作者并未进行改动。
其二是尽管述律平的姓氏没有进行修改,而此后作者在谈及述律平后人时又将其姓氏改为了“萧”,例如在《辽史·后妃传》中就有“太宗靖安皇后萧氏,小字温,淳钦皇后弟室鲁之女”之说,这说明很可能在辽太宗时期已将述律平的家族赐姓为“萧”,只是他们作为后人,不好回头给述律平也把姓改了。
第二个问题是辽世宗为何会册封汉人为皇后的问题。这个问题其实在《契丹国志·族姓原始》中是有直接解释的:“王族惟与后族通婚,更不限以尊卑,其王族、后族二部落之家。若不奉北主之命,皆不得与诸部族之人通婚。或诸族彼此相婚嫁,不拘此限。”
这也就意味着,辽国的婚姻制度中对于契丹人与其他民族的婚姻并不限制,故此辽世宗得以册封汉人甄氏为后——不过这毕竟只是一次孤例,不足以动摇“萧氏后族”的地位。
黄氏狼兵虽强,但族中读书之人却并不甚多,更谈不上有什么家传的学风,这从当初高务实初识黄芷汀的时候,黄芷汀经常连一些着名诗词都只是“有所耳闻”就看得出来。因此黄家人对“萧氏后族”的理解有些望文生义的偏差,也是可以理解的。
事实上,应该说辽国的“后族”萧氏本就是一分为二的,分作乙室和拨里两家,这两家从部落制度时代起就一直是耶律氏的左膀右臂,因此“强强联合”,形成了事实上的“一王二后,三家联盟帝国”——辽国。
那么,辽国高层的这一局面和此时的南疆真的是一样的吗?显然不是。
做一个最简单的假设:辽国当年如果“一王”和“二后”发生分裂,辽国会如何?答案是辽国可能就得分裂。至少也会出现大规模内乱,极有可能导致统治力崩溃,国家灭亡。
那么回过头来看南疆,如果京华和黄氏割裂开来会如何?
不会如何!
京华在南疆本身就拥有压倒性的实力优势,即便黄氏举族造反,京华也完全有能力全方位碾压、碾平!
更何况黄氏内部经过黄芷汀出嫁,已经搞过一次“分家”,黄芷汀本人几乎不可能站在黄氏一边。如此一来,京华对黄氏的碾压级优势还要继续放大。
这种情况之下,黄氏居然会认为他们家族已经比得上辽国后族萧氏,这真是让高务实无言以对。也许,这就是无知者无畏吧。
别说一个黄氏,就算他们照着辽国的局面来经营,把岑氏也拉拢到一块,岑黄两家合并为一家,事实上也达不到辽国后族在“国家”中的实力和地位。
为何?因为京华在南疆的实力,远胜于耶律氏在辽国的实力——辽国本身是由部落联盟制发展而来的,而部落联盟制国家最大的特点,就是其国家领袖相当于是“众王之王”,也就是所有部落中最强大的一支之首领。
南疆的局面又怎会是这样?南疆是京华“独王”啊!是其他势力哪怕加在一块儿反对京华,也只能被京华吊起来打的局面啊!
就这,你还指望做“后族”?
虽说高务实现在早已不做什么“先进皿煮制度”的春秋大梦了,但他也不至于猛开历史的倒车,反而去搞个部落联盟制度出来玩吧?真要是那么做,高务实估计就是疯了。
刘馨见高务实沉默不语好半晌,自己等了又等,始终不见他开口,终于忍不住道:“诶,高枢台,你平时想事儿是不是要从三皇五帝开始,一直推敲到四九年全国解放才算完啊?不就一个收回土司的地方行政权嘛,至于琢磨这么久的吗?还是说,这里头有什么问题是我没想到的?那你也别自个一个人琢磨,顺便指点一下我呗。”
嗯,这姑娘一着急,“奴家”就不说了,继续自称我,果然是真我的风采。
高务实被她这么一问,很快回过神来,朝她看了一眼,展颜一笑:“你知道吗,芷汀做此提议,其实是在委婉地劝我纳妾。”
“啊?”刘馨果然还是更长于军务,她在南疆的名声因为数次大胜而直追黄芷汀之后不是没有道理的,其在这些拐弯抹角的“心术”事上就相对逊色一些了,闻言一脸诧异:“这两件事有什么干系?”
高务实见她的眼神中不仅有疑惑,甚至还有怀疑,自然猜到她多半是在怀疑自己是要为纳妾找理由。
高务实不禁笑了起来,挑眉道:“怎么,你觉得我是在为纳妾找借口?”
刘馨没说话,高务实便摇了摇头,道:“芷汀劝我纳妾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此前她找的理由没什么价值,我一直都没放在心上,但是这一次嘛……倒是有些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