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高务实是戚继光的直属领导,但戚继光还是一本正经地道:“末将领命。”
交卸完兵马,还要上缴关防和尚方剑等物,这里还有不少麻烦事,是以高务实不便多待,申时行也没兴趣和高务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太多话,很快大家便入了城,各自作别而去。
由于刚才朱应桢带了皇帝的口谕,要他在家候旨,原则上他现在算是休假了,于是去兵部向梁梦龙交了关防,又把尚方剑交给了司礼监派来收取的宦官之后便回了昭回靖恭坊。
意外的是,他这一回来,府上居然便有了客人。
朱应桢笑吟吟的在前庭花园的凉亭中翘着二郎腿,手中拿着日本产的描金折扇,旁边的桌子上甚至还摆着茶具,一副已经等了他不少时候的模样。
高务实笑着上前,道:“成国公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此来有何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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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还真没事,但皇上让我来,我就不得不来了。”朱应桢笑着道:“不过,你高龙文神机妙算天下皆知,不妨猜一猜我是为何而来?”
高务实微微挑眉:“看来皇上也知道某些朝野议论了?”
“我就说京华的内务部厉害得很吧,这点事果然瞒不过你。”朱应桢叹了口气:“你别看今天郊迎的百官几乎一个不落都到了,你没来的时候他们可是已经吵吵嚷嚷好几天了。”
高务实无所谓地道:“就为了庄浪卫一战该算做谁的功劳?”
“那当然,要不然呢?”朱应桢一摊手:“文官的大战功,那可和李如松不同。他李如松已经是太原总兵,得了这次功劳也依然只能是个总兵,了不起给他加个太子少保之类的虚衔应应景,或者赐一套袍服。但这功劳给你还是给魏确庵,那差别可就大了。”
高务实不动声色地道:“如何就大了?”
“当然大啊。”朱应桢一挑眉:“若是给魏确庵,大伙儿已经算过了,他这次只要后续拿下松山、收复西宁,朝廷不仅要给他也赐一套行蟒袍,还得位进少师——这本来可是阁老都要做好些年才有机会得到的。”
高务实笑了笑,没说话,端起丫鬟送来的香茗稍稍品了一口,明显还在等朱应桢的下文。
朱应桢见了,便继续道:“但若是给你,那就更了得了。虽说你这次出兵所拿到的首级不如前次漠南大战那么惊人,但内阁和各部院都认为功劳甚大,该当重赏。这重赏若还要加上庄浪卫一战,那就更惊人了。大伙儿算了算,你这功劳不比王阳明当初小,甚至都可以封爵了。”
这话高务实却不信,摇头道:“这是怎么算的?朱宸濠造反时身为宁王,其与别叛不同,王文成公平定其叛,自也与余者有别。否则天下之乱不少,却还有谁因此而以文官之身封爵?”
高务实的意思就说,朝廷对于平定叛乱也是要看对象的,藩王造反乃是政治上威胁最大的一种,因此平定藩王造反的赏赐也就特别高,这和平定其他叛乱完全不同。
当然,这是由于靖难之役对大明的影响太大之故,事实上当时宁王造反虽然是起兵十万,不过那场仗打得并不吃力,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有些搞笑,因为王阳明的水平和宁王一比,那真是云泥之判,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太大了。
朱宸濠敢反是因为他建立了私人武装,有几万部众,号称十万大军。富贵险中求,他的很多亲信有的主动加入,有的被胁从,朱宸濠则大肆封官,任命了丞相、尚书等等。同时传檄各地,鼓动有意者共同造反,然而没得到任何响应。朱宸濠大概颇感意外,但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们不干老子单干。
七月初,朱宸濠率军占领了九江等地,出江西,顺江而下,企图攻取南京。
正德天子朱厚照是个妙人没错,但偌大一个朝廷,藏龙卧虎,能人还是有的。朱宸濠的运气也是奇差无比,他遇上的第一个对手,是名震古今的大儒、军事家王阳明。王阳明时任赣南巡抚,辖区在福建、江西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