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务实呵呵一笑,摆手不去接这个茬,却道:“另外,尽罢子弟之说……恕务实托大,这实在是胡闹。”
李成材顿时愕然,因为这句话还真有些托大。
但高务实仿佛只是顺口谦虚,根本没觉得自己托大的模样,叹了口气,继续道:“汝契兄之高祖便世袭铁岭卫指挥佥事,李家也算是数代将门了……何谓将门?世代为国效力于边地,或守土,或开疆,为王事尽心效力之家族,便是将门。
李家既是将门,子弟效命军中便是正途,难道到了汝契兄这一辈,竟然自觉功成,不欲子孙后代继续忠于王事了吗?否则,何以要求‘尽罢子弟’?知道的或说汝契兄是为避嫌,倘若那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汝契兄是在以此要挟朝廷呢。”
“要挟朝廷”这四个字,高务实并未加重语气,但却明显把语速放慢,听进李成材的耳朵里,就不免有些惊雷之音了。
李成材脸色一白,心中暗道不妙:这样做本来就是要挟朝廷,但只要没人作梗,朝廷肯定假装不知,顺着李成梁的意思“温言勉慰”,然后一句“不允”就行,你好我好大家好。
然而如果有人作梗,尤其是像高务实这般极得圣眷之人作梗,那……那他娘的就可能坏事了!
李成材背后顿时惊出冷汗,连忙道:“吾兄岂敢有此非分之想,还请兵宪千万明鉴则个!”
高务实笑吟吟地看着李成材,没有立刻答话,就在李成材有些经受不住,想要再解释一番的时候,高务实偏偏又开了口。
他轻笑一声,淡淡地道:“疏文上了也就上了吧,不过这样的疏文……依我看,有一不可有二,否则必为朝廷不满,这一点,还请李参戎为我转达汝契兄,想必以汝契兄之明,定能深解其中之意。”
李成材心中一颗大石头落了地,暗吞一口吐沫,忙道:“是是,兵宪指点得是,末将一定转达,一定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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